第二十四章 暗涌流动

　　只剩一天周末时光。

　　阮骨玉今天要到武侠山深处照不到阳光的树林里拍一场不需要吊威亚的戏——和四五个蒙面人决斗。

　　导演怕阮骨玉留有心理阴影，便把她昨个没拍好的落水戏给取消了，临时找了个身姿消瘦的男替来完成那一场戏。

　　树林里，与阮骨玉做对手戏的那几人也身手姣好，不出二十分钟，这一场戏便拍完了。而她听老崔说许凯一整天都会在山脚的宫殿内拍戏。所以直到离开，阮骨玉也没再见到许凯。

　　老崔拉了阮骨玉进去剧组的微信群，说再有武打戏了会根据她的空闲时间再通知她去拍。完事了后老崔便开车送她回到A市。

　　阮骨玉回到公寓，打开冰箱，拿出五六袋鸭血一饮而尽，砸吧了下嘴，冰了太久的血没了新鲜的味道，喝起来竟有种喝水的感觉。眼看，血袋已经所剩无几，她便想明天下课之后去郊外的鸭场取血。

　　夜里，阮骨玉看了几本课外书，是些她之前在图书馆的借的有关西方历史的书籍。

　　第二天天未亮，阮骨玉裹了件毛衣，来到教室熟悉的角落。睡意还未来袭，她支着头看着旁边的桌子发呆。

　　记忆涌来，阮骨玉的脑海当中，她和余林的每一句对话，他的每一个神情和动作似放电影般历历在目。看来记忆太好有时也未必是件好事。

　　阮骨玉的胸口隐隐难受。

　　她扭头看到座位旁边自己那把黑伞时，忽然想起余林上次借给她的那把伞还在导员办公室呢！

　　她刚要起身去导员办公室，复又想起现在时间还早，办公室的门还没开。

　　…

　　课上，老师把阮骨玉叫到讲台上板演习题，走下讲台时阮骨玉与坐在中间第二排的余林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睛虽是单眼皮，可眸子也是那么的清澈明亮。

　　阮骨玉不自然地躲开了他的目光走向最后一排。之前他们俩个还是班里羡煞旁人的学霸情侣，现在却只她一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阮骨玉的背影在众人眼中不禁显得有些落寞。

　　课间，她撑着伞去了导员办公室，到了地方她才知道原来那天下午我她走了之后，余林刚好也去了办公室，所以他便顺带把伞给带了回去。

　　听导员说余林走的时很匆忙，可能是去追她了吧。想到这 ，阮骨玉苦笑了下，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情感何时是一个尽头。

　　…

　　下午没课，阮骨玉坐了辆出租车来到A市郊外的一家养鸭场。

　　站在养鸭场大门外，她叉着胳膊无聊地打量着四周，这个养鸭场周围有片树林，场子门前是一大片草地，倒是寂静。

　　这附近除了养鸭场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家，只有一条马路直通城中村和市中心。

　　鸭场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蔼亲切。

　　不多会，他走出来拎着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大玻璃瓶，递与阮骨玉。迎上他的目光，阮骨玉见他眼中有一抹忧愁划过，他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大叔，怎么了？”阮骨玉忍不住问道。

　　“唉…小姑娘啊，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还是忍不住想找人倾诉一下。这事真的太骇人了。”他顿了一下才说到重点

　　“我棚里的鸭子前夜突然死了两只，我本以为是黄鼠狼给咬死的，便匆匆给埋了，可谁知道昨个夜里突然又一下死了十好几只，不知道是被什么野兽给咬死的。把我和我老伴给心疼坏了。”

　　“要知道这么多鸭子可损失不少钱呐…”

　　听罢阮骨玉瞳孔一缩，暗暗心惊，却镇静道

　　“大叔，那些鸭子的尸体埋了没？我能看看吗？”

　　“你要是不害怕的话，就进来瞧瞧吧。”说罢他便领着阮骨玉进入鸭场。

　　走了约摸两分钟，在一处垒了半人高的砖墙里，一群鸭子尸体一排排整齐地放着。阮骨玉看了一眼，但由于鸭毛密集，她实在没看出鸭子的致死伤口在哪里。她又不好直接上前去摸。

　　“找兽医查看了吗？”阮骨玉问道，翻出手机来，好巧不巧，有一条两分钟前的推送新闻：本市某村多数农家家畜离奇失踪或死亡…

　　“我打电话叫了，兽医还在来的路上。”

　　阮骨玉若有所思地关上手机，临走之前把兜里带着的几百现金都塞到了鸭场主人手里，鸭场主人一番推托才收下。

　　回到公寓，天色渐黑。

　　阮骨玉来不及将罐中鸭血分装，便找出了身黑色的衣服换下，匆忙外出。

　　她必须亲自去鸭场近距离看一下那些鸭子的尸体，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碰到始作俑者。

　　一路上，阮骨玉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心里有些紧张和害怕，但又有些兴奋。父母几次给她打电话都说他们那边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让阮骨玉不要担心。

　　但没多久，A市便也出了类似的事件。阮骨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阮骨玉掐算正好。将近凌晨一点，她便赶到了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