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质问

“你们在做什么？”冷酷的声音飘入花厅，卷起一股寒风，屋外春暖，室内寒冬。

三人同时起身，柔顺地行礼，流苏因为腿脚酸软，动作略有点迟缓，敏儿奉茶进来，眼明手快，过去扶着她。

厉绝尘细细地打量着她，昨晚激烈的情事，他以为她会睡到晚上，看来她体力比他想象中的好。

流苏淡淡地拧拧眉，他来做什么？想起昨晚，现在面对厉绝尘，让她有一种尴尬和不适。

“伤口好点没有？”厉绝尘冷声问道，声音是一贯的毫无感情，仿佛她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

流苏沉静答道：“多谢王爷挂念，妾身好多了。”

如例行公事般的问答。

厉绝尘眼光晦涩，昨晚那个热情似火的流苏如泡沫般，阳光出来，就破碎，再也见不着她温柔热情的模样。

是因为他不是她爱的人吗？所以对谁都冷清如霜。

流苏被他晦涩的眼光看着头皮发麻，不得已抬起眸看去，撞入他冷酷的眼中，心口微颤，想起她昨晚出格的行为，脸颊一热，慌忙垂下头，遮掩眼中的羞赧。

“王爷若是无事，妾身可否退下？”流苏掩去眼中内容，抬眸，疏冷地问着厉绝尘。

厉绝尘眼光一寒，不悦顿起。

刚想要质问就发现她眼下淡淡的青黛，眉宇间都是倦色，看起来十分疲惫，飙升的怒火如淋一头冰水，瞬间熄灭。

她的模样，冷清孱弱，宛若即将枯萎的花朵。

当下冷冷地点头，流苏唇角扯出一道僵硬的笑，敏儿扶起她，转身就往内堂走去。

“云儿，你怎么了？”厉绝尘这才发现自从进屋，云儿一直垂着头，不似往常那般柔顺地偎依在身旁，讶异地抬起她的下巴，倏尔声音一寒，“唐流苏，你站住！”

流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身，敏儿害怕得抓着她的手，有些颤抖。

王爷的声音阴冷骇人，室内温度徒然下降几度，好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厉绝尘魅眸扫向流苏，厉声问道，浑身散发出寒戾的怒气。

林云儿从刚刚一直憋着哭声，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杏眸红肿，泪流满面，委屈地咬着下唇，一副受虐的小媳妇模样。

流苏面无表情，眼皮都没有跳动一下，眼光疏离又坦然，反声问道：“我也想问问，云侧妃，这是怎么回事？”

林云儿颤抖着身子，抓着厉绝尘的袖子，一脸紧张，哭音浓重，“王爷别误会，妾身没事，妾身没事……”

厉绝尘怜惜地搂着林云儿，心疼地看着她狼狈的脸，柔声道：“云儿别怕，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本王给你做主！”

林云儿摇头，柔顺地偎着厉绝尘强健的胸膛，泪如雨下，咬唇不语，压抑的哭音听得人心肠都碎了。

厉绝尘柔声哄着，“云儿，没事，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不管是谁欺负你，本王都决不饶她！”

厉绝尘说罢，冷冷地扫了一眼流苏，警告之味深浓。

流苏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今天的厉绝尘，倒是让她开了眼界，从认识至今，她从未见过他有此柔情的一面。明明是同一张脸，却仿若戴错了面具。

原来，厉绝尘也可以如此温柔，原来他的眼光并不是一味的酷寒，也有可以带着柔情的怜惜。

“王爷，妾身没事……没事……我们回去了好不好？妾身想要雪梅阁了……”林云儿声音软软的，一副息事宁人的柔顺样子。

垂下的眼眸遮住她眼底得意的光芒……这种似是而非的嫁祸手段陷害手段真是高杆，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瞄准了厉绝尘和唐流苏之间微妙的气氛。

如玉在一旁欲言又止，她简直是大开眼界，错愕极了。

厉绝尘见状，厉眸扫向流苏，认定了是她欺负纯真可人的林云儿，又见林云儿哭得压抑，当下决定先安抚林云儿，再找唐流苏算账。

“站住！”见他怜惜地拥着林云儿要走，流苏淡淡地喝止。

厉绝尘拥着林云儿转过身来，冷酷一哼，“不知王妃有何指教？”

他重重地强调了王妃两字。

流苏眼波坦然而透彻，平静地看向他怀中的露出紧张的林云儿，声音如雪山顶峰刮过的春风，清亮地问道：“云侧妃，你还没回答王爷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