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食堂摩擦

本来还想接着听于科长讲他在日本发生的事情，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了，是时候应该去食堂吃晚饭了。

　　“于科长，我想我差不多也应该走了，下次有机会还会来的。”我说。

　　“以后有个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来找我。”于科长对我说。

　　“好的。”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了，但是我还是不想麻烦他，尽量最少给别人添麻烦，这才是最好的。

　　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六点了，我于是就向食堂走去。

　　现在正是学生休息吃饭的时候，食堂里面人声鼎沸，学生们都点着各自喜爱的美食，端着餐盘找到座位。

　　“哟，老大。”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小壮。

　　“真巧啊，你也来吃饭。”我向他打招呼。

　　“是啊，外面的烤冷面贵的一批，麻辣烫的价钱也不怎么便宜，就只能自己到食堂吃了，吴文他们也在这里。”王小壮说。

　　我在攒动的人群中寻觅着，终于找到了另外几个人。

　　赵刚，吴文，肖力，都坐在一块，有说有笑的，吃着聊着。

　　“我跟你说，五班有个妹子漂亮的很呢。”

　　“真的吗？叫什么名字？”

　　“美女的名字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问到呢？”

　　“你们可得了吧，有你们在这里讨论美女的时间，我早就把新买来的那本《明治维新》给翻了个遍。”

　　“在讨论什么呢？”

　　我忽然站在他们的后面，把这几个人给吓了一跳。

　　“这几个人在讨论男人的老本行，不过我可没有兴趣，我只对大久保利通，西乡隆盛，还有木户孝允感兴趣。”赵刚淡淡地说，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你在胡说什么？你当时也听得津津有味的，其实你早已经被我对妹子美貌的讲功吸引住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肖力说。

　　“我去你妹的！”

　　“你们在这里干嘛？难道不吃饭吗？”我问。

　　“喂，王小壮，刚才我不是让你去点菜了吗？你怎么又跑回来了？”肖力没好气地对王小壮说。

　　“我在半路上不是遇到了老大吗？肯定要跟他打个招呼啊，结果人家老大也没有吃饭，我们肯定也要问问老大要吃什么。”王小壮一副你们都自私自利的眼神看着这几个人。

　　“也是，那我们都去看看该吃点什么吧。”赵刚说。

　　“你们自己看吧，你们吃啥我就吃啥，用不着太贵的，便宜点的小菜就行。”我说。

　　于是这几个人就去点菜了，一会儿就端来炒豆芽，煎豆腐，和西红柿炒蛋。

　　刚刚打了架，又听于科长在保安室讲了那么长时间，肚子早就饿了，也不管菜好不好吃，我拿了一碗饭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老大，刚才忙着点菜，一直没说，你这身上是不是跟康和打架搞的？”肖力问。

　　“确实去跟他打了一下，虽然输了，但他好歹目前也放过我们一马，实际上现在可以喘口气了，不过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再卷土重来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之前叫的保安来了吧？”吴文问。

　　“要是他们没有来，我也不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了。”

　　赵刚瞪了吴文一眼，说：“废话！学生在学校里打架斗殴，保安知道了能不去吗？”

　　“吃饭吧，现在还用不着讨论这些事情，也许那个家伙近段时间不会来找事了。”

　　“就是，赶快吃饭吧，一会儿还要去上课呢。”肖力说。

　　这时候有个瘦子，和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块头相向而行，瘦子侧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从大块头的身边挤了过去，大块头也侧了一下身，正好撞到了赵刚的胳膊肘，赵刚的饭碗马上掉在地上，立刻就啪的一声响，摔得四分五裂，碎片还把那大块头给划伤了。

　　“哎哟，我操，干什么呢？吃饭你他妈都不长眼吗？不知道应该把碗往桌子里面放一下，免得磕着别人了，是你妈没教你怎么吃饭吧？”大块头立刻转身，火了。

　　“操！你妈没有教过你怎么走路是吧？看见前面来人了，那人又比你瘦，你也不晓得让一下别人，明明是你在这里侧身子，自己撞到我的碗了，我还没让你陪我一碗饭就是好的。”赵刚也火了。

　　“小逼崽子！怎么跟老子说话的，有本事过来跟我打一架啊？”大个子朝赵刚竖了个中指。

　　其实谁都知道，以赵刚的体格，要是跟这个大块头打起来，谁输谁赢就是一目了然的，我害怕这个大块头把赵刚给逼急了，然后酿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那真是谁也负不了责，亏我还是他们的老大，如果这时候不出来打圆场，他们以后还会跟着我吗？

　　“那个……这位兄弟，他确实是不小心，可也不是故意的吧？我看你也已经受伤了，要不去医务室看一下？顺便给你赔个礼，道个歉？”我笑着说，是那种带着歉意的笑。

　　“你他妈又是谁？别多管闲事，老子这人容易逼急，到时候把我逼急了，我可是谁都咬的，在场的哪个人我都不放过！”这个大块头恶狠狠地说，连他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目喷凶光，在场的学生让他看了一眼之后，背后直发凉，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家伙到底是仗谁的威风？在学校里就敢这么乱来。”吴文小声说了一句，我给他使了一个颜色，示意他别说话。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吧？”我也是没办法了，要是这个时候再打一次架的话，吃亏者还是我，即使我们一起上的话也未必是这个人的对手，还是要尽量减少流血的可能性。

　　“现在必须拿六百块钱出来，不然这件事就没完！”

　　得！前段日子走了康和这个要钱的家伙，现在又来了个讹钱的，晕！

　　“这……大哥，我们都是普通的学生党，哪里有那么多钱嘛？就连我们的学费还是家长出的呢。”吴文弱弱地说。

　　“你们的学费是家长出的，难道我的就不是吗？换个角度来说，你们这吃饭的钱又是哪里来的？即使也是家长给的，现在也还有些存余吧？你们几个今天就是凑六百块钱也要给我凑出来！”大个子瞪了吴文一眼，就连嘴唇也直颤抖着。

　　“就算是真的要给你赔钱的话……”赵刚向不远处看了一眼，“喂，你倒是也应该出点钱吧！”

　　我们几个人，包括那个大个子，都随着赵刚的声音望去，原来不远处的那个桌子那儿，就坐着刚才的那个瘦学生。

　　“你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你这家伙也应该出点钱！”大个子冲那个瘦学生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