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正当防卫

昨晚玩了一天，我们几个都累了，早上到班上上课，我都无精打采的。

　　“哟，老大，看你精神不咋地，昨晚没有睡好觉吧？你说说，是不是我们走了之后，你又把那个家伙揍了一顿啦？”范伟看见我这个样子，连忙凑上来问。

　　“哪里？我昨晚害怕马瑞以后找人来报复我，尤其是我在走夜路回家的时候，那晚上黑灯瞎火的，要是以后在放学路上被埋伏了怎么办？所以我就住了宿舍，没想到又打了两个混混，是到我们宿舍来收保护费的，打了他们俩之后，宿舍里的人竟然要叫我做老大，我就难却盛情当了这个老大了，又和他们打了一晚上的扑克，根本没睡好！”我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说。

　　“你当宿舍老大了？恭喜恭喜啊，不知道老大你又收了多少个小弟？”秦平也凑上来问。

　　“不算太多，只有四个人，不过好歹人总算是有了，再也不用怕马瑞那个家伙了，好歹身边有点儿兄弟跟着，心中也放心一些。”我笑着说。

　　马上到了快打上课铃的时间，两个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个时候洋子也来了，她问我昨晚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情况还可以，马瑞那家伙脑袋上还流了血，估计和我一样是轻微的脑震荡，说不定在医院住几天也就出来了，这次先给他一点教训就行。”我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昨天晚上你之后又去哪了？怎么没见着你回学校？”洋子问我。（日语）

　　“我当时害怕马瑞以后找人在晚上报复我，尤其是在放学走夜路回家的时候，要是在那个时候被袭击了，又没每个人看见，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那我还不得被他们给虐死？所以只好住在学校里嘛。”我摇了摇头说。

　　“那你以后可得小心了——对了，那你什么时候才回一趟家呢？”洋子话锋一转问。

　　“周末吧，毕竟家里还是需要有人来打理的，至少得打扫房间，时间长了屋里都得落灰。”我点了点头说。

　　“那要不你以后每次周末回家的时候，我就陪着你吧，我是外国人，他们应该不能胡来。”洋子对我说。

　　“这倒还是得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可是外国人，他们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也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要是你在晚上陪我回家的话，搞不好咱们两个都得完。”我担忧地说。

　　她正要说什么，这个时候刘艳走进来了，她穿着一身职业的小西服，肉色丝袜，高跟鞋，长发飘飘，手里还拿着一沓教科书，每个男生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

　　我这才想起来，加上昨天，我已经四天没有见到刘艳了，因为她昨天去听课了，不在我们学校，现在回来了，肯定要找我把上次打架的事情好好的问清楚，就难免少不了一顿痛批和侮辱，不过还好，我已经习惯了，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请同学们坐下！”

　　我们于是都坐下了，可是刘艳并没有翻开教科书，也没有打开练习册的教师用书来订证作业，她抬起头看着我们，我就知道她肯定要讲四天前的那一桩事情了。

　　果然，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开口说：“上次打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说的再明确一点，根本还没有正式进行处理，因为罪魁祸首四天之前没有在学校，而是在医院里躺着了。”说完还故意地看了看我，“所以，我想问一问夜神俊平同学，四天前的那一切，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我当然不能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马瑞要和我抢女朋友而起，大家众所周知，这里是中国，不是日本，中国的学校不允许早恋，要是把真相说出来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的话，刘艳就立刻向校长申请开除我，至此我们班就可以少一名穷光蛋了，我当然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怎么解释也怎么解释不明白，要是说洋子不是我的女朋友，说不定全班五十七个人，除去我和洋子，五十五个人中只有五十四个人相信这是真的，当然还有一个不相信的人就是王强，说的确切一点，那根本不是不相信，是因为他根本就知道洋子是我的女朋友，而且还是在宴席上亲眼看见的，所以我要是在这里撒谎的话，王强立刻就可以拆穿我，不管别人相不相信这个事实。

　　所以说要把这个事情好好解释一遍，还是得等到下课，然后我主动申请和刘艳乖乖去一趟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好好解释一遍，上课四十五分钟，我有充足的时间捏造一个理由，当然，这是一个不得已的做法。

　　“刘老师，这种事情能不能等到下课之后，我和您去一趟办公室再说？”我用一种恳切，甚至是一种乞求的语气对她说，说的再明白一点，我的姿态已经放得够低了，就看这个女人给不给我面子。

　　“嗯……看来夜神俊平同学也明白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啊，那行吧，我先答应你，不过下课去了办公室你一定要乖乖解释清楚，别耍什么花招，先坐下。”

　　没想到刘艳竟然答应了我的请求，这是最令我出乎意料的，以往的她还真不是这样的。

　　上课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心情听课，都想着如何应付这次询问，如果不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实在是没法说清楚的。

　　不知何时打了下课铃，这铃声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催命符，因为想了一节课，我都还没有想好对策，看见刘艳抱着一沓书走出教室，我连忙跟了上去。

　　“小心点……”洋子轻轻拽住我的衣服，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她依然是上次在医院的那身打扮，只不过今天套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身上却多了一丝属于女孩的酷。

　　“我会的。”我轻轻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刘艳身后，和她一起离开。

　　进了办公室，刘艳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前面提到她穿着黑色的小西服，短裙，丝袜，翘着二郎腿看着我，那样子足有一番韵味，足以让每个男人心动。

　　“既然过来了，那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别人？”她操作了两下电脑问。

　　“刘老师，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吧？那天是马瑞带着人拿着棍子来找我的，他身后还跟了那么些人，怎么能说是我打他呢？”这个女人还真的不分青红皂白，一张口就认定是我打了马瑞。

　　“不，说错了，应该是你打了他身边的两个小弟，虽然人家是来找你似的，但是显然是你先出手的，这我之前问过其他同学了，你应该很快就得去找老师的，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刘艳说。

　　“没错，您说的是没错，我确实是得去找你，可是办公室就在他们的身后，我要是去找你也得从他们身边冲过去，从他们身边冲过去，我还得被打，所以说我是在正当防卫。”我说。

　　“你的确是在正当防卫不假，我倒也不否认这一点，可是学校不是社会，你要是在社会上被人袭击了还是怎么的，你可以正当防卫，但是学校有学校的规定，学校规定学生不能打架，你身为学生必须遵守规则，难道不是吗？”刘艳不耐烦地对我说。

　　“难道正当防卫也需要我选择场合吗？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你想让我被他们打死不成？我要分析双方的手段、强度、人员多少与强弱、在现场所处的客观环境和形势。防卫手段通常是由现场的客观环境决定的，防卫人往往只能在现场获得最顺手的工具，不能要求防卫人在现场选择比较缓和的工具，而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用于防卫的武器，这个就不用提了吧，我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教训一下他们罢了，这个是我当时唯一的防卫手段。”我说，其实我说的这些话，尤其是对于正当防卫的解释，都是洋子曾经告诉我的，她身为日本第一律师的女儿，多少懂得一点法律知识，在中国也呆过一段时间，对中国的防卫法也懂一点。

　　“你这小子当时说的一套一套的，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某个律师告诉你的，或者是懂法的人，以我来看，应该是你那个同桌告诉你的吧？她的父亲是日本出名的律师，作为他的女儿，也应该多少懂一点法律，我看她是好心告诉你的，顺便告诉你一下，你住院的这三天里，她也请假了，估计是在医院里照顾你了，所以说你们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吧？或许我已经猜到了，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惹事了，我可以考虑不告诉校长。”刘艳对我笑了一下，我和洋子的关系她怎么猜得出来？

　　“你可以走了，今天先警告你一次，如果你下次还这么做的话，就别怪我客气了。”刘艳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我知道她这是在威胁我，我跟在她身后，也呆呆地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