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叶秋在洗碗,秦霄贤倚靠在门边看她。这里没有厨房的洗碗槽,厨房和卫生间在整体才20平米的房子里连隔成一条线,用一道浴室门隔开成一卫一厨。
本来不到大的地方,需要的东西该有都有,都是“迷你版”省地儿,平时洗东西接水都在窄小的卫生间。地方小,但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看了会,秦霄贤走到床边坐下,想吸烟,抽完了下午忘买。
瞅了眼外面的风铃,两手一拍大腿,咋吧咋吧嘴,也不是忍不了。
算了吧。
拿起床头柜上充一下午电的手机,一下午没开机,也不知道啥时候关的。
未接电话显示何九华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打了几个打不通,最后给手机发来条信息,有急事让他看到赶紧回。
拉开推拉门,走到阳台,照着号回了过去。
“喂,旋儿啊?”
“嗯。”
“哎呦可算舍得开机了哈。”何九华在那边儿有些吵,秦霄贤应声后,他先是一句调侃开头,一声关门声电话里安静下来,何九华继续:“我这打这么多电话,这都晚上了才给回呢。”
秦霄贤哼笑一声,说:“手机充电,忘了开。哥你不是有要紧事儿说吗,什么事儿啊。”
“嗐我能有什么事儿,是叶秋。”何九华顿了会,咽下口水。
秦霄贤大概猜到他要说的“大事儿”指什么了。
他听到何九华点了根烟,然后继续说,“旋儿我跟你说,我今天去找叶秋了,那隔壁租户,说她搬走好久了。工作也早辞了。你说一姑娘好好的辞了职,她能上哪儿?”
“我在广州。”何九华说完,秦霄贤答非所问简短道。看向阳台外一片开扩视野,仿佛能看见市中心的灯红璀璨,哈口气。
他觉得这个阳台,应该是这间房子唯一的好处,不像里面那么小,连个角落都不带浪费。
又试着张嘴哈了几口,还是没看见白气。
“不是,你跑那去干嘛啊,有事儿?”电话那边思寸片刻,问:“她在广州?”
“嗯。有事儿。”一句话,前后两种语气,回答得模糊,但是电话那头的人懂。
不屑地嘁了声,懒得搭理地说了声:“德行。”就挂断了电话。
秦霄贤握着手机,撑在阳台护拦上,抬头看天,成片的乌云盘旋上面。风吹开云间,看不着星星,也看不着月亮,一片静黑无际。
要是有烟就更好了。
一顿油腻、食不知味的午饭,一桌简单到饱腹撑肚的晚餐,吃完就让人有种住下的踏实感。
风铃一吹就响,清脆声在闷沉的心湖泛起涟漪。屋里的人还在忙活,秦霄贤心里无不有些感慨,真的有点像过日子。
感觉真的很好,很踏实。
就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秦霄贤阳台吹风的工夫,叶秋忙完,自己也已经洗漱好了出来,然后轮到秦霄贤。
秦霄贤在洗澡,叶秋拉好拉门,怕冷地缩进了被窝里,被子盖过头,紧贴床边,把里面大面积留给秦霄贤。
床是那种木板床,床脚很低,好处是够宽,占了房子很大面积。
垫得少躺着硌人,叶秋想,他那么瘦,估计睡不好的。
叶秋习惯了多大床买多大被,睡起来舒服,不用担心睡不着。
秦霄贤洗好出来,屋里没人,推拉门关好的,视线找寻间,瞥见床上被子里鼓起一团,几乎看不见起伏。
嘴角扬起,走到床边站在那,用手对着鼓起的被子比划几下,觉得惊奇。
有些好笑地开口,“嘿!”
“嗯?”叶秋动了下,露出脑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睡外面儿啊,那我咋进去?”
“你就,”叶秋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觉得紧张,说话都有些磕巴,“就,爬进来啊。”
秦霄贤额前刘海有些湿,看着她哦了声,然后抬手啪的一关灯。黑暗中,叶秋还没反应过来,秦霄贤直接从她身上翻了进去,钻进被子,呼地一松气。
“……”叶秋觉得他明明可以直接从另一头上来。
过了一会,眼睛很快地适应了黑暗,叶秋盯着阳台外的天边发呆,留心着身后的动静。
床上,叶秋没睡,秦霄贤也没睡,他们中间隔着很宽敞的距离。她盯着云朵飘散的天边,他从黑暗中看着她的后脑勺陷入不明的思绪。
“叶秋。”他低音叫她。
叶秋回应他,“嗯。”躺着没动
他跨过他们中间的距离,慢慢从后面抱住她,叶秋觉得自己身心都在跟着轻微的颤动。
他在跨越那道,阻隔在他们之间无形的距离。
“我想抱你,你别躲,不要怕。”秦霄贤越抱越紧,感受她的颤栗,在她耳边轻声安抚。
叶秋本就没想挣脱,听着他的声音,好像颤抖的心真的有被安抚住。脑子陷入空白,忘了思索,迷恋带着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的亲密。
感受他的胸膛贴在背后的温度,触感那么的清晰。
心脏的跳动,击打在她背后。明明看着那么瘦弱,抱着自己时,却是这么的温暖,令她沉浸在他的温柔里。
哪怕只有片刻。
“我们在一起吧…”过了好久,他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压得很低,带些呜咽,呼吸加速,沉重得快要喘不上气。
这句包含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嘴唇贴着细腻的肌肤,他额前的刘海湿冷,蹭得皮肤有些痒。湿润滚烫的鼻息打在叶秋锁骨处,轻缓地问,“好吗。”
没有回应。
他一遍遍的问,最后自言自语,不急不缓。细细的,压着声音,一遍遍的说,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不是不想回应,只是在想他说的话。
语气低重,表达的复杂,叶秋听不懂他的情绪。脑子好像卡了一样,一点都动不了。
他一遍遍的说,她仔细的静心听,好像每遍都不一样。
最后都只大体地,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一丝男人少有的无助,和对她的无奈。
剩下的她听不懂,也听不岀。
叶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无助。他又为什么对自己无奈。
因为她不回应吗。
可是她想,直到读懂他的语气,他情绪的层层表达含义,她都要想懂。
夜目里外面的风吹得呼呼作响,风铃跟着慌乱的铃铃铛铛,听着格外静好。
秦霄贤抱着叶秋,被子也热得很快。任凭外面寒风吹得气温骤降,鼻间是沐浴露的淡淡清香,因为他,好似独属,只觉暖入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