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久违地翻出了吴世勋的微信,打开聊天框,密密麻麻地打下了我想说的话。
荒唐的小别扭吗?或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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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在事情结束之后躲着我,但大概率是因为事情前我那恶劣的态度吧。
所以,也是应该的。
超市的偶遇,蔷薇下的躲藏,我拉住你的手臂问你过得好不好,这些事都不是你口中所提的,所谓对鹿晗的愧疚。
而是我对你,对吴世勋所迟到的清醒和抱歉。
或许你会觉得我怎么会这么表里不一,之前那么地讨厌你,现在又在这里给你发长篇大论。
朴灿烈说,商人立场论是我在这场战役中所学到的,最为珍贵的知识,我应该感谢授予我的人。
商场就像是一沼泽地,一不小心就陷下去了,能永远站住的人,就是最清醒地知道自己立场的人。
当一场我认为荒唐的欺骗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用幼稚的方法去解决了它。
但这个欺骗总归是存在的。
可你也向我表达了无数次的抱歉和愧疚。
所以,我也想向你表达一次。
我原谅你了。
我不讨厌你。
所以,让这个荒唐的别扭结束吧。
点击发送键。
我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不知为何,心里的某块石头微微的松动了,少了那种窒息的感觉。
我不禁想起了朴灿烈今天早上在车里说的话。
朴灿烈“其实,你们都没错的。”
“一场无端的战役,让本来离沼泽地很远的孩子一下子跌了进去。”
“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求生的行为,都是没有错的。”
“有错的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大人,陷入利益深渊的商人。”
“如果可以——”
朴灿烈“我会希望你们之间可以得到一个和解的结局。”
“和解,听起来就很好。”
“不是吗?”
—
昏暗的别墅里只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窗外的蔷薇因月光的照射倒映在墙壁上,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低着头的人。
手机屏幕的亮光有点刺眼,他皱了皱眉,点开了刚刚传来提示音的微信。
一直置顶的,沉默已久的聊天框有了一个红色的点。
他喝着啤酒的动作一顿,神情隐藏在无尽的黑暗中。
漫长的文字他不知道读了多少遍。
最后,他无奈地扬了扬唇。
伸手打了一个字。
—好。
—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翻身去寻找不小心掉落到地板上的手机。
快速地打开了微信的聊天窗口,还好,我看到了那一个红点来自于他。
“西西,起来没有?”
外面响起朴灿烈的声音,我下床打开房门,扬着眉说道——
“哥,结束了。”
朴灿烈抬手放在我的脑袋上,那双桃花眼微微弯曲,笑着点头,“那就好。”
但是,除了那个好字,吴世勋没再说些什么别的话,安静得就像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十天,半个月还是一个月,我记不太清了。
再一次得到他的消息时,是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吴氏宣布了吴氏继承人正式接手集团。
那个宴会上灯火通明,酒杯和酒杯的碰撞,名人之间的侃侃而谈,摄像机转动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朴灿烈举着酒杯和人交谈的样子,只是一瞬间。
下意识地,我想透过电视屏幕去看看有没有那个人。
但很可惜,我找不到他。
到了最关键的流程,我看到了一身西服,举止儒雅的吴董事上了舞台中央,笑着对底下的来宾和记者宣布着这件事。
同时,他笑着看向舞台那有些昏暗的右侧,做了个手势,示意站着的人上来。
嘴里嚼着的水果在看清那个人的一刻变得索然无味,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呆愣着看着电视上——
那张完全陌生的脸。
宴会上的声音有些吵杂,却没有一个人提出疑惑和不解。
太荒唐了。
怎么会不是吴世勋。
我拿过手机,拨了个电话。
朴灿烈喝过酒后的嗓子有些哑,他沉默了会儿,最后似乎是有些无奈地开口,“要问什么?”
朴西西“电视上——”
“是真的。”
“那吴世勋呢?”
我问道。
电话里吵杂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我听到了淡淡的风声,也深知朴灿烈走出了宴会,到了外面。
“他是吴氏买来的。”
朴灿烈“从不知道哪里。”
“据说还花了大价钱。”朴灿烈笑着说道,掩着几层嘲弄和讽刺。
风在那头呼呼地吹着,我听着他嘴里的话,难以置信地颤了颤眼眸。
朴灿烈“可惜。”
朴灿烈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放着好好的继承人不做,非要反抗他爸。”
“非要把我救出去,非要坐飞机去看你。”
“非要干违背立场的事情。”
他后面再说的话我其实已经听不太进去了,挂断电话后我盯着电视里在攀谈贺喜的人,看着舞台上万众瞩目的人。
低头打开了微信,拨了个语音通话。
我不知道响了多久,反正没人接。
乔瑾语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匆匆忙忙离开家里的背影,外套还被随意地放在了沙发上。
很匆忙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