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天亮了

天亮了。

外面的光从打穿神殿的洞口透进来。

shadow站起身，赤裸的双脚切实的踩在坚硬的地砖上，把手小心的伸到那点阳光里面去。因为从来没有站起来过，突兀的陌生感让他摔了一跤。

双臂下意识保护身体，撑住了地面。

手掌下面砂石看似平滑但还是很粗糙的纹路，是那么清晰的质感。

他跪在那儿哭了出来。

两只眼睛里都流出了眼泪。

……

他们走出了神殿，离开了沙漠，在草坪上暂坐。

shadow看着自己的经验值面板，上面是一个久违千年的零。

herobrine现在的你可是没有永恒的生命了。

shadow.之前那种永恒才不算活着，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想死了！

herobrine这个暂时给你了。

shadow.镰刀？

把小小的图案收进物品栏，再调出来，拿在手上的时候，shadow发现它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多了。

两格高的黑色镰刀，弯曲的镰刃肉眼可见的锋利，合拢手指，握住镰柄，粗细刚好。

herobrine说，他用来替换shadow身上bug代码的源模板就是这把镰刀的代码。

herobrine你们的代码已经一体了，你也可以被它接受，就给你用吧。

shadow.你不需要用它战斗了吗？

herobrine我希望再没有需要用它的一天。

herobrine告诉shadow什么是神赐，并且告诉他当自己的力量注入他的身体的时候，他就获得了一个“神赐”。

和notch的神赐不一样——他这么说。

herobrine闲余时间调息一下神的力量留在身上的损伤，看着shadow在草坪上撒欢奔跑。

shadow.王——

herobrine？

shadow.我会——好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的！

herobrine没有说话，只是手指抖了一下。

天……真的亮了吗？

……

……

现在，我们让故事快进一点。

这一点很长很长，长到一个背负神明荣耀的军队覆灭。

虚空之门闭合了，胜利的神带着失去意识到紫色眼睛的勇者离开了，没有看一眼shadow。

其实也可以说，没有胜利者，毕竟满地的空缺，都曾是为神而死的尸骸。

无数的空缺，无数的空缺。

黑色的镰刀在地面拖曳出长长的痕迹，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慢慢的划过，好像走在梦里，整个人看上去像一条薄薄的影子。

shadow.王！！！

撕心裂肺的吼尽了气力，身体跪跌在地，仿佛呕出了灵魂，但是灰暗的天空和废墟之间却没有回应的声音。

shadow心里仅有一块土地，现在唯一的土地变成了空缺，划出一块坟冢。

无法参与神级的战斗……无法阻止那扇吞噬白色眼眸的门——

他跪下，手指撕扯着头发，可哭不出来，流不出眼泪。

shadow.你怎么能这么无能……

herobrine说过，如果他陷入虚无，shadow就要献上一切带他回来。

shadow.……

shadow撑着镰刀站起身，刘海遮住了眼睛。

shadow.那么——跟过去一样，接下来，为了死亡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