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篇

“好！”他一声大喝，“既然你们拿去也是废了它，那今日，我便当着你们的面，亲手废了它！来人，将霸下取来！”

众人未曾想到这聂遂良竟然有如此魄力，竟要当众废了霸下。

不过这些人根本也不在意这些，他们无非是抱着折辱人的想法，只要能让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玄门世家颜面尽失，他们便觉得心里舒畅！

至于霸下，他们要那做什么呢？

无非是个借口，是个托词罢了！

很快，霸下便被取来。

这把刀自从聂明玦死后，就再也无人动用过，一直都寄放在祭刀堂内！

可偏偏它却不安生，隔段时间便会冲破阵法，跑到众人跟前露个面。

在场之人都盯着那把刀，尽管它的主人早已经不在，但那柄刀上仍旧散发着森森令人不寒而栗之光，叫任何人都不敢小觑了它的威势。

聂遂良也看着那柄刀，眼中神色复杂。

他如何会想要废了这把刀？

聂氏之人的刀便是命！刀便是人！

可如今，他也别无他法。

与其把刀交到这些人手上折辱，还不如他亲自毁了它！起码，他还能保存霸下的尊严。

见聂遂良迟迟不动手，有人催促道:“要废便废！磨磨蹭蹭做什么？”

“聂先生不会是诓我们，故意做做样子吧？”

“……”

聂遂良眉头紧皱，整张脸揪成一团，似是能揪出水来一般。

他看着那把刀，眼前不由得浮现当年聂明玦使刀的样子。

那时候，他还不是聂氏的家主，只是个青涩少年，他背着这把刀，牵着只到他腰间的怀桑，立在他门口，唤他……大伯。

一时间，他眼眶湿润，喉头发涩，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连呼吸都不畅。

这把刀岂止单单是一把刀，它早已同聂明玦这个人融为一体。

可今日，他竟然要亲手震断它。

“聂先生，”有人不满他一直毫无动静，“你是在同我显摆霸下吗？刚刚可是你亲口说要废了它，怎么？后悔了？要反悔？聂氏之人不是向来一诺千金吗？这么多人刚刚可都亲眼瞧着，亲耳听着，你难不成还想把吐出来的唾沫咽回去？”

聂遂良不答话，只是轻轻握紧了拳头，将灵力蓄到手上，继而，痛苦的合上眼睛……

抬手，出掌……

“大伯！”一个声音突然止住了聂遂良的动作，众人循声看去，却是摇摇欲坠，行将就木的聂怀桑被聂清平扶着快步走过来，此时，他身上只着了中衣，步履匆匆，满脸惊惶……

他走近，整个消瘦的厉害，眼窝深陷，一看便知是重病缠身之人。

面色惨白，唇无血色，眼光神采早已散尽，聂清平虽然搀着他，可他脚下早已虚浮，整个人神光殆尽，仿若半截身子都已经埋进土里……

“这是大哥的刀……”声音微弱，气息奄奄，他实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他伸出同样惨白枯瘦的手按在刀身上，“大伯，不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