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碎

　　观赏完了现场表演，人们早已深感疲倦，随着上课铃响起，各自三三两两散了席。

　　林娜娜胡乱抹了抹眼泪，看乔茵，张张嘴，欲言又止，耐不住旁边教室内靠窗还有不少人唏嘘，她后觉无地自容，逃离了现场。

　　乔茵扼紧钢笔，乔滟凑到她跟前，摇摇头说：“你也太无趣。”

　　接着就被乔茵按在窗上，吓得玻璃另一边的女生条件反射往回缩。

　　“你刚才做什么？乔滟，别再挑战我底线。”细数之前种种，哪次不是这煞笔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她？

　　“开玩笑而已。”乔滟云淡风轻，“不至于吧。”

　　“再说，我是为你呀。”

　　意识到场面不适，乔茵松手，拉着乔滟去了天台。

　　“什么意思。”

　　乔滟慢悠悠整理衣领，尔后徐徐回，“决定带他回鹿家见乔如是不是？你以为这是好事？我不知道乔如安什么心，但我的姐姐，你别把脑子都给用在学习上了，我们算什么家庭？母亲出轨生父好兄弟，还把我们的父亲亲手送进监狱，忘记爸爸怎么死的？你真喜欢他，就不该带他回去，更不该见乔如。”

　　事实上，乔茵没想到看起来活的没心没肺的小妹会和她想到一起。可她没有三头六臂，除了顺应与避免冲突，她实在做不了什么。

　　怪就怪她没成年。

　　“我知道。”

　　“但我不会让乔如为难他，如果一次面见能给所有人仅留一丝颜面，我的想法与情绪放一放无所谓。”

　　乔茵抢下乔滟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香烟，“你也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你才十四岁，把男生当衣服换来换去，到头来你又得到什么好处。”

　　“姐，你明知道。”

　　和着光辉，乔滟明艳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状，“和他们就是玩玩，我可是更喜欢女孩子的。”

……

　　我可是更喜欢女孩子的。

　　少女独有心事，谁也无法看见。

　　除了她。

　　大概是像乔滟现在这么大的时候，一次偶然让本该去见朴灿烈的乔茵撞见在淮南校北街那家小吃店门口的两个小女生，其中有个与她有五分像。

　　一个扎低马尾，碎花裙。一个是头齐肩短发，黑白相间小学校园标准校服。如果说是孩子间打打闹闹也就罢，可乔茵在捕捉到的那一刻就发现不对。

　　是啊，她那个自小乖张做事大而化之的妹妹总能将她的世界观无止境刷低下限，毫无保留。

　　乔茵本身不会干预别人喜好，只是见不得乔滟这样把感情与道德当做垃圾，还是不可回收一类。可那又什么办法，除了适度引导，她没办左右乔滟思想。

　　边伯贤收到信息，中介说房子的事有了着落。他之前还为这事发愁，后来久而久之就淡忘了，现在又与开始不同，毕竟……

　　身旁有黑影晃过，乔茵双手交叉当做枕头。柳晴恰时被叫去开会，四班平静混杂细微讨论交流。

　　阳光透过窗，视觉对上焦时刺目感油然而生，边伯贤放下红笔，将窗帘拉上。这一窸窣动作吸引了几个女生注意，笑眯眯又隐含深意看他。不过下秒，那点心动立马扼杀在了摇篮。

　　边伯贤从桌肚中拿出件外套，盖在乔茵身上，尔后同样放头侧躺在桌，细细观察她的五官与微微晃动的睫毛。

　　周日这天阳光正好。

　　乔茵履行约定，带边伯贤去乔如家。不是不担心，是不得已。鹿晟对无报道无话题无利益的三无家庭聚餐并不感兴趣，得知前也没多在意，于他而言，这还不如去参加一个无关痛痒的酒会来的实在。

　　乔滟也来凑热闹，带妆上场还被乔如数落一顿。“穿的什么衣服？脸比墙还白，去洗了。”乔滟自觉莫名，却还是听话去二楼卸妆换衣。

　　乔茵淡淡扫了眼，灰色家居服让乔如看起来亲切不少，远不像银幕上曾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一切就如普通家庭般，这种陌生的温馨感令乔茵说不清的心悸，不过事情发展总不会全如心意，乔如花天价招的大厨临时有事跑路，订餐厅实在麻烦，而且就算包场，也难免不敢保证会不会突发意外。

　　“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试试。”

　　乔如笑说，“我怎么好意思让客人亲自动手，不打紧的，厨师没了还有王嫂，就是不知道她……”

　　“没事阿姨，我了解乔茵口味。”

　　被点名的乔茵看边伯贤，后者朝她勾起个好看的弧度，她又瞥向乔如，乔如满脸写着“看你们吧”“你的态度比较关键”。

　　乔茵顿顿，说，“我给你打下手。”

　　改头换面的乔滟出来就看见边伯贤和乔茵往厨房进，一头雾水，“这是闹哪样？”

　　见人这副面貌乔如总算满意，“孩子就该有孩子样，学大人化什么妆。”

　　乔滟无奈，小声嘟囔，“见鬼，你说是就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