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

　　下午考的是英语。

　　乔茵觉得是她这个科目总在及格线上徘徊不了几分，所以过程才比上午更漫长。

　　可当她看到向她走来的边伯贤时，才发现原因不在考试科目上。大概往常都是乔茵先开头，今天前者出奇的安静，两人一路上一时无语。

　　直到洗碗时，边伯贤抢过乔茵手上的碗说，“我，我来吧。”

　　乔茵手突然空了，看到边伯贤忙忙碌碌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她绕过餐桌，去房间衣柜里翻出一条毯子，搭在沙发边缘。

　　乔茵盯着满是褶皱的毯子看了几秒，又觉得哪不对，她重新把它叠好，搁在沙发中央，才离手。

　　她转头，看见了停下脚步的边伯贤。

　　他什么时候站那的？

　　“浴室有备用牙刷，其他……”乔茵倏然止住了话，后半句“先用我的吧”被她扼杀在了喉咙里。

　　乔茵像中午窜逃的橘猫一样回房间关紧房门。

　　边伯贤走进浴室，备用的牙刷水杯放在了镜子前很显眼的地方，浅蓝色的毛巾也被搭在毛巾架头。镜子中映照他的脸，边伯贤仿佛才意识到自己长这样。

　　传来花洒水声。

　　橘猫像夜间盗贼似的从窗户开着的一条小缝边挤着滑了进来，身上充斥着一阵微弱的湿气，耳边传来猫咪独特震动的咕咕声。

　　乔茵怕边伯贤不适，她这天晚上七点就上床睡了。

　　自然没睡着。

　　乔茵掀开被褥，橘猫蜷缩成一团，弓着背，细长的尾巴顺在脖……哦，它没脖子，顺在脑袋和身子的分界线处，身子伴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乔茵看了看床头的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五分，她睡了不到四小时。手机中忘记定时的纯音乐还在播放，婉转悠扬的旋律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她按了暂停键。

　　嗓子有些干疼，乔茵拿起空玻璃杯，准备去厨房倒杯热水。

　　电视机没关。

　　乔茵一面昂头喝水，一面看见侧头安然睡着的边伯贤。

　　乔茵轻轻搁下了杯子，鬼使神差的走过去，电视屏幕显示出五颜六色的停止营业状态。她轻抽出边伯贤手背压着的遥控器，关掉电视。

　　谁知边伯贤突然反手抓住了乔茵的手腕，“对不，谢……谢谢……”

　　边伯贤喃喃呓语，乔茵低下头细细观察了几秒。

　　他的五官轮廓很好看，眼尾乖巧的下垂，唇缝抿成了一条温柔的线。片刻后，乔茵慢慢抽出手，像干了坏事后良心不安快步返回了卧室。

　　边伯贤睁开眼，眼神迷离，他是做梦了么？

　　晚安。

　　乔茵前半夜睡得勉强，后半夜却迟迟入不了睡。好不容易真睡着了，却被一个梦搅得心神不宁。

　　她梦见一座桥，烟雨花巷，人潮拥挤。

　　一个人给她系红绳，她手腕侧壁的痣被红绳掩盖。那双手指纤细修长，那个人，是边伯贤。

　　翌日睁开眼。

　　乔茵回想，按照她心中对可怕值的定义，这其实是个噩梦，但又没表面那么单纯。因为，她终于知道了自己这几天莫明其妙的心跳加速和说不清缘由的各种情绪了。

　　……

　　她喜欢边伯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