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惊鸿瞥（其一）

半数残生，不知你姓谁名甚

　　烈酒入喉，这江湖人影烈烈​晚风如痕

　　挽了执念，自断过往却不能伤你分寸

　　你让我好等，这往后太易让人憎恨，

　　我想常伴你身边，望你恩准

　　——《惊鸿瞥》

　　“没想到你走得这么决绝，”孙悟空看着坐在海岸上的祭月，挑了挑眉，“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

　　“幽灵海岸。”祭月眯了眯眼。

　　“啊？那是幽灵神的地盘。”

　　“你知何为幽灵吗？”祭月左手撑着额头，正在闭目养神，纤纤玉指却指向了对面的海岸。

　　孙悟空在天庭多年来也只知幽灵神有一幽灵海岸，从未深入了解，阳光下的他，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只听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又不是你们这些文艺狗，我懂个屁。”

　　“你放的屁都不懂？”

祭月好笑地问他，但也不免了罢，这种玩笑开开就行了，毕竟实力在这里。

祭月继而又说一句：“有人会来接我们的。”

孙悟空立马就懂了，“卧槽，你他妈是冥界关系户？”

祭月脸一黑，左手握成拳，重重地捶在孙悟空的头上，嘴上讥讽着：“你他妈还天界关系户！老子是幽冥的姐姐。”

孙悟空望向她的眼神抹过一丝深忧，果然……眼前的祭月，并非是那么简单。

祭月眯了眯眼，似乎察觉到了孙悟空心里面的小九九，对他展颜一笑：“幽冥是我认的弟弟，他早些年来我这喝孟婆汤，我和他交谈甚欢，便结拜了。”

“谁料他今时今日如此，真是天意难料。”

祭月说的话给人一种平铺直叙的感觉，却在吐出这些字时，让这些字瞬间变得生动活泼，似乎有一种别样的调调。

“说的也对。”孙悟空心底里那些疑惑暂时被抹去，同意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个世界，太多难料的事情了。

谁也不知道谁，会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也不会知道谁会穷困潦倒的活一辈子，毕竟这都是天意，无法违抗的天意。

天意难料啊。

但见天越来越黑了，该是子时，在不远处，一位鬼幽冥点着幽冥灯，那位鬼使乘坐的船正向他们靠近。

孙悟空吓得心惊。

在天庭也没少听闻幽冥海岸的厉害，在幽冥界，鬼使相当于是幽冥神之下的第二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此等的待遇。

幽冥海岸据传闻说是被仓皇天诅咒了的地方，所蔓延之处寸草不生，凡是生于幽冥海岸的幽魂，皆是不可六道轮回，只有生生世世地生活在这里，待到魂魄尽散的那一天。

“祭月大人，王让我欢迎您的到来。”幽冥使朝着祭月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神中满是掩盖不住的恭敬与崇拜。

祭月：“他为什么不来？”

祭月所言的那个“他”，在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谁。

幽冥使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支支吾吾地道：“王上近日繁忙，无空接客，也请您体谅体谅。”

祭月柳眉猛然一竖，冷笑一声：“该不会是他不敢见我吧？我有这么可怕吗？”

幽冥使心里暗暗地道：大人，你难道没有点自知之明吗？你这么可怕好不好！

祭月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他心惊胆战：“你觉得我可怕，可以跟我直说，我不会介意的。”

幽冥使：“……”

气氛沉顿了那么一片刻。

“我的好姐姐，你终于来我这里做客了。”一丝飘渺的声音传入祭月的耳中，显得格外的不切真实。

那是传音术。

“你还没忘掉吗？”祭月奇怪地问了幽冥使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什么？”幽冥使不解。

紫雾朝着他们笼罩过来，在不知不觉间包围了周围的一切，孙悟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刚想抽出金箍棒打出一条路，却被祭月拦住。

她诡异一笑，“找到我们需要的人了。”

“啊？”

继而祭月用手指了指那位幽冥使，会意道：“我想起他是谁了。”

“他是何人？”

“五百年前，幽冥送了我一个鬼使，那个人，叫林若寒。”

“这与他又有何干？”

祭月解释道：“那个鬼使，对生的欲望太强了，正好有我们去寻找生泪的条件。”

“那……”祭月打断了他的话，“那个鬼使就是他。”

***

突然很喜欢惊鸿一瞥这个词

一见钟情太肤浅

日久生情太苍白

别人眉来眼去

而我只看你一眼

***

“惊鸿一瞥，始于一眼，也终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