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11

用过饭食后，程诺端着蝎揭留波给自己沏的消食茶，轻轻抿了一口，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程诺“昨夜之事，你就权当我喝多了，忘了吧，那些要负责的话，以后也莫要再提了。”

一句话下来，给了蝎揭留波当头一棒，还在想着以后解散毒蝎之后，和程诺过着我耕田来，你织布，男耕女织的闲散平淡的生活也不错的美梦散了。

蝎揭留波心头又苦又涩，咬了咬牙，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眼睛有水光闪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

蝎王“你叫我忘了？”

程诺合上双眼，不发一言，无声的沉默，似是默认。

蝎揭留波以往爱极了程诺这副平淡如水，胸有成竹的沉稳，只要在她身边就觉得心安，可此时此刻，他却恨极了她的冷静自持，自己无法从她的表情中窥探出一丝情绪，仿佛自己的所有情绪，所有喜怒哀乐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蝎揭留波扯开衣领，露出胸口，青青紫紫，还带着几道红色的抓痕，无一不表明了爱过的痕迹，蝎揭留波一把抓住程诺的手，指着自己的胸膛，逼她直视着自己，嘶声力竭的质问道：

蝎王“你叫我忘了，你叫我如何能忘？难道昨夜的抵死缠绵都是假的吗？！”

程诺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再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蝎揭留波看着她，一下子卸下了浑身的力气，松了松手，眼尾带着一抹红色，有些脆弱的问道：

蝎王“还是说，你心里还是忘不掉那个人？”

程诺皱了皱眉，她想蝎揭留波忘记，是为了他好，不想他一生的幸福搭在自己这个没几年好活的人身上。

程诺“没有。”

蝎王“什么？”

程诺“不关旁人的事。”

蝎揭留波以为程诺在维护那个人，原本有些惊喜的眼睛一下暗了下去，心里恨恨道：到现在你还护着他，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你也休想和别人双宿双飞。

程诺不清楚蝎揭留波在想什么，直觉若是不开口解释，有些不妙，

程诺“我只是，不想你以后会后悔。”

蝎王“我不会后悔。”蝎揭留波斩钉截铁的回到。

程诺笑了笑，正是热血天真的年纪，以为所有的感情都能水到渠成，天长地久。程诺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指出两人之间的差距：

程诺“你还年轻，而我，”

蝎王“姐姐，也还年轻，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八年华，风华正茂。”

蝎揭留波急忙说道。

程诺“你也说了，只是看起来年轻。以我这个年纪，若是成婚早些，都能当你娘亲了。”

蝎王“那又如何，我是真心喜欢姐姐，年龄对我而言并不在乎。”

程诺“若过几年，我已白发苍苍，”而你青春依旧。

蝎王“那我便陪姐姐一起变老，携手白头。”

程诺“若我不能生育，”你可会为了子嗣纳妾？

程诺虽还未说完，蝎揭留波却仿佛早已知晓她想要问什么，

蝎王“我有姐姐一人足矣。”

程诺“若是，我死了呢？”

蝎王“生当同裘，死亦同棺。不求天长地久，只求生死相随。”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生死相随，一句话重重的打在程诺的心房，只见她眼中弥漫上一层雾气，水光潋滟，嘴角弯了弯，笑着说道：

程诺“那你可亏大了。”毕竟自己大他那么多。

蝎揭留波见她态度软化，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激动地拥住程诺，仿佛拥抱了全世界，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蝎王“不亏，是我赚了。”

前半生的苦难，只是为了遇见你，而要渡的劫。

我这一生终于，否极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