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只有最后一天,我选择用它来怀念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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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生本名叫田柾国,是我的初恋。
很多人的初恋都很美好,我的当然也不例外。
他不是篮球场上投入的三分球,不是成绩条上的最顶端,仅仅是一个不知名酒吧的驻唱。
他是我的意外之喜,是逃学时找到的瑰宝。
那家酒吧的生意确实很烂,但也就好说的话把我这个未成年放了进来。
那是我第一次进酒吧,对周围环境不甚了解,四处张望时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亮亮的,我敢说,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我点了一杯无酒精的龙舌兰日出。
他抱着吉他,轻声哼唱着未曾听闻过的歌曲。
“ 不管是谁,求你来救救我。”
©贪睡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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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这首歌后,他抱着吉他下场。
酒吧里的人也走了大半,我看多半是冲着他来的。
没了这点音乐,手里的龙舌兰日出也变得寡淡起来。
“陈逃。”
身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是他,那个刚刚下场的歌手。
©贪睡小狗
陈逃“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下次不去学校,记得摘姓名牌。现在这世道坏人多,恰巧你运气好,遇到的是我。”
你看他多么体贴,明明知道面前的少女是逃学,偏偏轻巧的用“不去学校”盖过。
陈逃“你又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坏人?”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田柾国“田柾国,一个没钱不出名的遵纪守法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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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大5岁,恰恰好20岁整。
听完三首他自己写的歌,我荒唐地向他表白。
得知这是我第一次向男生表达爱意,他居然也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等再大一些我才意识到,他不是和我一样糊涂,他是怕扼杀我爱情的萌芽。
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他远比我要重视。
他把最好的他留给了初次恋爱的我。
他宽容大度,允许我没大没小地喊他小国。
我没喊过他一声哥哥,喊的最多的是田生。
田生,田生,我的田先生。
他从不会劝我坚持学业,也不会将我从酒吧撵走。
他会为我预留好一杯无酒精的饮品,为我唱自己写的歌。
也会有客人点歌,他都是任凭心意地唱,酒吧老板倒也不逼他唱一些烂大街的口水歌。
等下班了,他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牵着我的手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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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此时已经离婚,没了无休止的争吵,对我们三个人来说算是好事。
双方都不想带我去破坏自己的生活,就给我买了栋别墅,雇了钟点工给我打扫房间和做饭。
我的逃学也是名正言顺,老师就算想找家长,父母也不会因为一个抛弃的孩子不远万里回国。
田生会陪我吃晚饭,毕竟一个人的晚餐看着都足够寂寞。
晚饭后,他会在沙发上擦拭吉他,随意地弹些我爱听的曲子。
十点前,他会给我给我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十点便准时离开。
我不会留他过夜,他也不会滞留在我家。
我们的爱仅仅是建立在欣赏之上,并无任何性的因素。
我不想因为不理智,造就另一个不幸福的孩子。和我一样的孩子。
有时他也会难逃生理原因擦枪走火,也只会回家后多洗两遍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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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交往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的我惊险升学,他也向要是高中生的我辞别。
他要去更广阔的天地寻觅机遇了。
他希望他的歌能获得更多人的认可。
这也是我的愿望。
我们和平地分手,他搭乘了火车离开。
他带走了他在这座城市的所有,除了那把跟了他很久的吉他。
他把他擦拭了无数遍,写了无数歌的吉他送给了我。
田柾国“陈逃,你要好好的。”
陈逃“田生,你会成为你想要的田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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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火车呼啸而过,满载我的爱意而去。
我们都没想过,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也许我们曾经有过擦肩而过,但终究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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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生最后也没有成为鼎鼎大名的歌星。
常伴我左右的,是田生的那把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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