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拾陆：一别两宽心无念

“我何时躲着你？江宗主，你在莲花坞，我在金麟台，两地不见实属正常。”

金子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江宗主，男女有别，还请放手……”

剩余的话还没说完，江澄就伸手捂住了金子纤的嘴，抱得更紧了，不给她挣脱的可能。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两人身体相贴毫无缝隙。

在金子纤看不见的地方，江澄目光坚定且凌厉，“我知道赐华是阴铁，但是只要你不会效仿温若寒，就会没事的，所以……”

“不许你疏远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你……不心悦于我。”

江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砸在金子纤心上生疼，这疼痛与寒气肆虐时那剔骨噬髓的痛楚不一样，苦涩滋味难以言喻，竟让她反常地镇定。

情况又怎么会像江澄说的那么简单，只要金子纤不会效仿温若寒，就会没事？可是挡不住别人想要效仿温若寒。

江澄见金子纤久久不出声，以为她被自己说动，松开手劲，握住她的双肩稍稍拉开两人距离，却见金子纤低着头，神色不明。

这样的金子纤，让江澄觉得太陌生了，哪怕是在他怀里，也感觉遥不可及，虚幻而不真实。

江澄没由来地忐忑不安，“阿纤……”

“江澄，”金子纤忽然微笑，“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独自留在金麟台，而不让玉乾白氏来带我回去吗？”

金子纤没打算让江澄回答，她又兀自说道：“赐华是阴铁这件事远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你说要和我在一起，可倘若我会和魏无羡一样落到那般境地呢？”

“你重新带领起来的云梦江氏，要它再一次覆灭，你愿意吗？”

江澄辩驳道：“事态还不至于如此严重。”

“够了！”

金子纤不想再过多解释，趁江澄松懈一把推开他，赐华瞬间出鞘，剑锋挡在身前阻止江澄靠近，“江宗主，今日是令姐令妹大喜的日子，宾繁客多，别让人看了笑话。”

“望舒不喜嘈杂，就不多陪了。”

随着赐华入鞘的一声清响，金子纤毫无留恋地转身，这场景已经在江澄眼前出现数遍，每一次看着金子纤没有半点犹豫地离开，不能挽留的无力感让他几欲崩溃。

可金子纤说的不错，云梦江氏刚刚从劫难中恢复过来，身为云梦江氏的宗主，他必须要为莲花坞的几百条人负责。

但是不过阴铁而已，真的需要这样吗？

江澄对于金子纤经历的事半点不知，不清楚金光善的虎视眈眈，当然不能明白金子纤会把事态想得如此严重。

他也没机会问了。

随着天幕染上暗色，月上柳梢头，喧嚣才散去，归于一片安宁平静，但安宁之下的暗流涌动又有谁知晓？

大婚之后，两对夫妇新婚燕尔，恩爱自然不用说。金光善没有食言，金光慎夫妇忌日来临之日，以隆重之礼祭奠，带金子纤到两人坟前烧纸焚香。

那一日哭声漫漫，哀乐低迷，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庄严肃穆，话不敢多说半句。

等金子纤回到落英庭已经筋疲力尽，靠坐在门后一语不发地流泪，茶饭不思。

知道她心情不好，门外的侍女家仆也不敢劝，直到江厌离拿着食盒过来。

“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