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柒：不见阿惺愈不安

天女祠

幽幽哨声不断，失去灵识的傀儡没有自我意识，得了这哨声里的命令就步伐整齐地退去，来时气势汹汹，让人一时招架不住，此刻鸣金收兵也不见丝毫犹豫，倒是令在场四人面面相觑。

“傀儡……都离开了。”金子纤一出声才叫惊疑的几人回神，她抿了抿唇，并未因傀儡退去而高兴，反而担心起来。

阿惺是先众人一步到达大梵山的，可是至今仍没有看见她的身影，阿惺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会任由村民被控制变成傀儡？

“都走了，真是再好不过。”

看傀儡没有反悔再回来的样子，聂怀桑总算是大松了一口气，刚才真要是让他冲出去，那还不如在这天女祠里终老呢。

“快走。”

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傀儡也都不清楚被召唤去了哪里，趁此良机，不离开这里更待何时，蓝忘机先且按捺心中疑虑，提醒几人。

“站住。”

才刚挪动一步，幽深洞中响起一道声音，那声音陌生又来得突然，让人以为是幻听，不曾放在心上，倒是金子纤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声音在她耳里是格外的熟悉。

“站住。”

几人还要离开，声音再度响起，这回是切切实实地听清楚了，吓得刚刚放松的聂怀桑跳到魏无羡身后，向弱小的小鹌鹑一样躲在后面瑟瑟发抖，紧张得再一次口吃起来。

“她她她……她怎么又来了！”

“无知小辈擅闯天女祠，该当何罪？”

这话听得魏无羡莫名其妙，和蓝忘机对视一眼更觉得奇怪，这舞天女都被他封印了还能这么随意开口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聂怀桑可没想那么多，一听责问就连忙双手合十直拜，连声道歉，眼都不敢睁开看一下。

他这模样让金子纤憋笑憋得厉害，双肩细细地颤抖着，一双剪水瞳眯起，里面含满了潋滟水光，只是微眯着眼不曾泄露出来一星半点。

“魏无羡。”

怎么又忽然叫到魏兄？聂怀桑顿住了动作，向魏无羡递了个疑问的眼神。

魏无羡一指自己，同样满头雾水，舞天女难道还能认识自己不成？虽说自己的确有几分名气不错，然而下一句话就让他瞬间明白。

“你私自逃脱，认不认罚？”

魏无羡没有立即回答，下意识瞥一眼金子纤，发现她面上满满的笑意，笑得眉眼弯弯，看是知道来者何人。

金子纤察觉他的目光，微收了笑容向他摆手，魏无羡没好气道：“江澄，你要是再不出来，蓝湛就要发飙了。”

“还有啊，阿纤……”

魏无羡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躲在后面那人的胃口，果不其然，才没几秒，一袭墨青衣衫的江澄板着脸从石像后面出来。

魏无羡笑道：“我就知道一提阿纤你准会出来。”

江澄脸上绷得更严重，“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本想偏过头去避开魏无羡打趣的目光，不经意对上金子纤的视线，两人呼吸都不由得一滞，连忙交错开来。

那一刻心跳如雷又掺杂了几分欣喜，金子纤自然能感觉到自己心情，轻轻敛眸，“江澄。”

感觉周围的温度在上升，就连蓝忘机这百年不化的冰冷都不顶用了，魏无羡赶紧转移话题，“咳咳，江澄，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不能来啊？”江澄像是吃了火药，是在气闷魏无羡方才的打趣，也是想起了云深不知处的事，斜睨着，“你这一路上游山玩水，可真自在。”

魏无羡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有你耳提面命，自在倒是自在了不少。”

“你还好意思说，留下一张字条，自己走了，你知道我姐有多担心你吗！”

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江澄恨不得揪住魏无羡痛打一顿，金子纤习惯了这两人三言两语就相互拆台的相处模式，上前拉住江澄的衣袖。

“江澄，你什么时候来的？”

聂怀桑点头道：“对啊江兄，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感觉到衣袖被拉扯，江澄立刻停了教训魏无羡的动作，面上神情虽没有太大改变，但明显柔和了眉目，叫魏无羡啧啧称奇。

江澄道：“你们也是，要不是这次有温姑娘……”

“你见到温姑娘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什么人？”金子纤追问，不知为何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没有阿惺的消息此刻当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有几名岐山温氏的弟子。”江澄回想，话音刚落就看见金子纤皱起了细秀的眉，情况不太乐观，“金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澄见到温情是在来往大梵山的路上，阿惺没有在大梵山现身，也没有去寻找温情，那她还会去哪里？

还有什么事会比大梵山这里要发生的事更牵动阿惺？

金子纤越想越不对劲，“这哨声停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