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古怪师父始修道

眉山市集尽头的小药堂里静得出奇，念念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没有动静的金子纤，“那个……”

正在给金子纤把脉的年轻女子埋怨，“哎呀别说话别说话。”

谁也想不到，明台散人大隐隐于市，就在这间不起眼的小药堂里过着散漫的日子，是以多数人不知她的名号。

女子看着岁数并不大，漫不经心的神请让念念实在是很怀疑，送姑娘来这里调养身体真的好吗？

念念犹豫道：“我家姑娘……”

“皇帝不急太监急，老娘我都不急你个小丫头急什么？安安静静的，一边待着去！”，明台散人柳眉一竖，说话把念念唬得一愣一愣的。

念念识趣地闭了嘴，真没想到，明台散人这样的……呃，豪放不羁？念念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明台散人手指搭在金子纤的手腕上，高深莫测地沉默良久，忽而起身翻箱倒柜，嘴里还念念有词。

“嘿？我记得明明放在这儿的，哪去了？难道还进了耗子？该死的，老娘今儿晚上非得端了你的老窝，晚上吱吱吱地吹合奏，现在胆肥了敢偷吃老娘的药了！看老娘不烤了你们！”

明台散人恶狠狠地，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念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诶，找到了！”，明台散人翻出一只小玉瓶，瞥向念念，“干嘛？快去后面小厨房拿碗水来，想你家姑娘吃药噎死啊？”

“我、我这就去！”

念念哭丧着脸飞快地跑出去，夫人啊这阿惺姑娘的师父怎么这么可怕！姑娘怕是性命堪忧了啊！

等到金子纤就着水把药咽了下去，明台散人把她扶起来，掌间蓄力，啪啪啪几下打在金子纤后背，金子纤立即呕出一口黑血。

“纤姑娘！”

“叫甚叫甚，这还没死呢，大惊小怪的，叫得老娘耳朵都发疼。”明台散人按了按太阳穴，“阿惺就会给老娘找事，不让我清净些。”

金子纤眼皮动了动，意识一清醒就听到女子的抱怨，神情恍然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

念念惊叫：“姑娘你可醒了！”

金子纤：“念念？”

明台散人小心地扶她躺下，嘴上却一点不客气，“这口瘀血吐出来当然就醒了，你这身子弱得连瘀血都能将你闷得晕过去。更别说还有股寒气在五脏肆虐，再过几年肺腑掏空了也活不成了。不过……”

明台散人一脸得意，“遇上老娘我，你想死也是难的。小娃娃，老娘看你根骨不错，跟了老娘怎么样？”

这……金子纤只觉得自己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一边的念念小声道：“主君夫人不让姑娘修道的。”

“他还能比老娘清楚不成？！”明台散人瞪眼一喊，“我说能修就能修，你老爹怕是个眼瞎的。”

念念心里：嘤，好可怕。

且不管念念心里所想，明台散人转向金子纤，笑眯眯地活似哄骗小孩的怪阿姨，“乖徒儿，拜我为师别说身上的病，活成老妖怪也没问题！”

谁、谁要活成老妖怪！

心里腹诽，金子纤矜持道：“我不想学医。”

“诶呀好办，你想学什么老娘我就教什么，拜师礼也不用了，师父我不虚那套，叫一声＇师父＇就是了。”

金子纤努力压住不断抽动的嘴角，“师父。”

明台散人顿时笑开了花，“诶。”

念念欲哭无泪：姑娘您再考虑考虑不好吗？

然而，素来对自己医术十分自信的明台散人怎么也想不到，金子纤体内的寒气远不是她想治就能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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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虞氏家院

“阿澄，阿澄？”江厌离举着手在怔怔发愣的江澄面前挥了挥。

“阿、阿姐。”江澄这才猛然回神。

“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阿娘那边叫我们去用饭了。”江厌离轻轻一笑，温婉自现于一颦一笑当中。

江澄脑海里晃过那个少女苍白的脸，慌忙起身，“没事！没什么的阿姐！”

江澄拉过江厌离急匆匆地往虞夫人的院子里去。

“你急什么啊，慢点。”

江澄走到一半又停下来，有些紧张地开口，“阿姐！”

“嗯，怎么了？”，江厌离依旧柔和地笑着，让江澄看了心安，“阿澄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的。”

“阿姐……你说我耽误了时间，会不会有事？”

“你说的是，金姑娘？”

江澄一时气恼，独自走开，“我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