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轻蹙黛眉,觉得这件事情简直莫名其妙。
首先,谢安为什么要把香囊要走?之前以为是不愿意看到她身边有别人的物品,但是只要仔细推敲一番,便能发现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她身边有别人送的东西,关谢安什么事啊?他还能管这么宽了?
看他平时不着调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绝对不像是会管这种闲事,跟小孩子一样幼稚的人吧。
第二,谢安拿走陆沫送的香囊之后,为什么还要再给她一个,额,特别丑的呢?
一想到自己放在木桌匣子中的香囊,十七就想捂脸。
如果真的是谢安自己缝的……这手艺有点……
啧啧啧。
最后,那货还要威胁自己不能把那玩意儿扔掉……
十七揉了揉眉心。
主子心,海底针啊……
十七这么一个走神,便没有注意到车厢另一边的陆沫。
陆沫本来问出那个问题就觉得有点小害羞,问出口后一直将脑袋埋在臂弯里,不敢看十七的脸色。
她就这么埋了半天,也不见十七回答。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抬起脑袋一看,就看见十七脸上三分凝重三分疑惑三分无奈还有一分尴尬的表情。
陆沫“??!!”
这个表情,就是忘记了吧?
绝对是真的忘记了吧!
陆沫一瞬间想枯,不过碍于士族出身的面子,只是扁了扁嘴,压下难过的小情绪,别过头不再提这件事。
人家都不记得了,提什么提啊。
自取其辱吗?
一路无话。
因为街上行人多,为了不伤到或者吓到百姓,马车行驶比平时慢上许多,到了烟霞阁,已经是一炷香以后的事了。
下了马车,掌柜的愣是没有认出十七来,只是说这姑娘生的俊俏,推荐了几款胭脂给她。
一下午,陆沫也开始叽叽喳喳说话,十七便是沉默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两人点花钿,选发簪,抹胭脂,相处的倒是比十七想象中的要融洽。
几个时辰下来,陆沫似乎还没有玩尽兴,拉着十七来到了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枕流苑。
苑内很是雅致,一楼翠竹生长,以雕花檀香木板隔出一个个独立空间,让人觉得舒适自在。
二楼是单间,专供有身份又喜欢清静的人使用。
陆沫就要了一间单间。
谢安这边一众年青子弟正坐在一个环境雅致安静之处,聊着马术,功课和各种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一众公子之间,却是袅袅婷婷端坐着一个女子。
女子眉目似是含情,不时望向谢安。
她身材纤长,鹅蛋脸,眉心点着时下最流行的花钿,妆容衬的她明眸皓齿,煞是动人。
颜非晨凑到女子身边,端着酒杯问道:“小妹,大哥是为了你的清誉着想,要不还是算了,大不了回去和父亲提一提,父亲必会答应你的。”
女子低眸,掩住眸中摄人寒光,语气失落:“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就算父亲同意了,谢世子他一心扑在那身份低微的侍卫身上,眼里哪里容得下我?”
颜非晨皱起眉头,无奈叹气。
“晚儿,不是大哥说你,一开始是你向父亲提起不要这场婚事,如今却又反悔,这是你咎由自取,莫要说他人的不是。”
女子眸中似乎带了泪光,哽咽道:“大哥……你也为那十七说话。”
颜非晨偏过头不再看自家小妹,语气却不由得柔软几分,耐心哄着她。
“大哥没有,那十七怎么比得上我家非晚呢?只是这件事……唉,罢了,你若不悔,便去做吧,大哥不拦你。”
若十七在这里,定要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女子……竟是颜非晚!
不过,她来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