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晓星尘分开后,我去了不净世找聂怀桑,可惜他也没帮我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看来,只能借泽芜君的身份去蓝氏的藏书室里看看了。
不过在此之前呢,我得先把晓星尘的问题解决了,还有予安,自打下眉山以来,我都还未曾与她好好游玩过呢。
反正我都快要走了,被骂就被骂吧,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拉上予安好好游玩一番。
“晓道长,昨夜如何啊?”
“姑娘,这镜中所见?”
“皆是真的,不瞒道长,我来自以后,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阵法带到这里来的,道长镜中所见,皆是之后所发生过的事情。”
“姑娘是说我会死?”
“是,晓道长日后不但会死,还会魂魄四散,破碎不堪。”
“姑娘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我想求晓道长远离薛洋。”
“薛洋?镜中那个骗我的小友?”
“是,在今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他会为你守荒城八年。想必道长在镜中也瞧见了,那八年里他过得如何也不必我多言。道长,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他用八年的时光硬生生将自己从一个小流氓活成了清风明月,别人舍得,可我舍不得。”
“他……为何要这般?”
“这已经不重要了,道长,这里的薛洋未曾作恶,他在我们云梦好好的,我只想求道长离他远些,别再靠近他。我会看好他,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作恶,也求道长给他一次重新改过的机会,离他远些。”
薛洋如何,我知道。他这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常理可言。若是让他再遇到晓星尘,他定然还是会被人家引去。
若是以前早些遇上倒也还好,没准我还能与晓星尘共同商量着引他向善,可现在不行了。我已时日无多,不敢再冒这个险。
只能彻底斩断了,没有联系,素不相识,以后小流氓应该也就不会再守着一座孤城,等不回一个人了吧。
薛洋啊薛洋,你可别怨我,我宁愿你在莲花坞里安稳一世。也不想你,再在荒城自我折磨。
……
“予安,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丑死了”
“那这个呢?这个好看吗?”
“不好看”
“那就这个吧,这个配你一定好看。”
“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就是觉得我们都来了那么久了,也一直没和你好好逛过街。哎呀你就挑一个吧,来都来了总不能再空手回去吧。”
“我用不着这些俗物。”
“你不喜欢簪子呀?那我们看看镯子吧,我们买一对,你一只,我一只可好。”
“无聊,要买你自己买。”
“看看嘛,你看我手上这只,这是小流氓送我的,好看吧?”
“丑死了。”
“哎呀,予安你就陪我逛逛嘛,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这不是江澄都娶亲了嘛,我再待在这儿也没意思啊。”
“你这是,愿意和我回眉山了?”
眉山,我当然想回去,可我回不去了予安。我不能回去连累前辈,连累你。
“当然了,眉山才是我们的家嘛,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你知道就好,都出来那么久了,我还以为你把前辈忘了呢。”
“怎么可能,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
“你说呢?”
“哎呀,予安,我们不说这些。回去之前我们得先好好逛逛,都要走了,我总得给我小徒弟,给阿凌买点什么吧。万一他们以后要是想我了怎么办?”
“得了吧,莲花坞里还有一个人会一直以你的身份陪伴着他们,哪里还能有人想得起你。”
“怎么不会了,哦对了,还有小流氓,他最喜欢吃糖了,我得多给他买一些,万一以后我不在,江澄又扣他的糖,那他就没得吃了。”
……
“予安,你回去可以一定不要忘了替我把东西送到他们手里。”
“知道了”
“予安,包袱里的信可千万别弄丢了,那是我写给他们的。”
“知道了”
“予安,你千万要告诉他们这信不可以打开,上面我施了封印的,我走的时候封印才会自动解除,你告诉他们,他们要是敢胡乱破坏我封印,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知道了,回你的云深不知处继续做你的泽芜君吧。”
“予安……”
“你还有完没完了?再废话小心我收拾你。”
“没……没事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啰嗦”
保重,予安。
……
“曦臣”
“蓝……叔父”
“曦臣,你不是在闭关吗?”
“啊,近日从书中看到一个疑问,我有些不解,故此前来藏书室看看。”
“可是喝酒了?怎么如此奇怪?”
“怎么会呢,云深不知处禁酒,我作为宗主又怎么会明知故犯呢。”
倒霉啊,怎么会在这里遇上蓝老先生。
“叔父,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啊?好……好吧。”
“曦臣,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不如说与我听听。”
“是,我见书中提到,有一邪灵,诛邪之祖,若需将其封印该要如何?”
“锁灵阵锁其灵,辅以清心音化其戾气。”
得了吧,就你们那锁灵阵,能锁得住予安才怪呢。还清心音,要是能被你们降住,那予安也就不叫诛邪之祖了。
“曦臣,你怎么了?”
“没事,那如果遇到一将死之人呢?如何才能护住他们的魂魄,不灭不散。”
“锁灵囊……”
竟是些废话,我不知道锁灵囊能保魂魄不散吗?
我要问的是如何能将魂魄封在身体里?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查吧。
云深不知处那么多禁书秘术,我就不信我查不到。
“曦臣,你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安静罢了。”
“忘机的事,你如何看?”
原来留我下来是为了问含光君的事呀,好说呀,放了不就得了。
“我……叔父,我觉得,罚也罚了,也该放忘机出来了。”
三年罚期都已经过了,人早该放出来了好不好?还想一直关着?魏婴可还在莲花坞等着他的二哥哥呢。
“那魏无羡……”
“叔父,魏公子年少英雄,配忘机,并无不妥。”
“你……”
“叔父,景仪和思追您也见了,未来如何他们也跟您说过了。忘机他……叔父,忘机从未执着过什么,也从未跟我们要过什么。好不容易他能有个喜欢的人,难道我们就不能满足他一次吗?”
“……”
“求叔父成全忘机与魏公子。”
“你起来吧”
“那您是答应了吗?”
我这辈子可还没跪过谁呢,温情一个,您一个,要是再不答应我可就真没辙了。
“起来吧”
“那我就当您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啊!”
不对,泽芜君好像不会这么跟蓝老先生讲话。
“曦臣,代忘机谢叔父成全。”
“若是曦臣,或许他不会说得像你那么直接。可态度,应该是和你一样的。”
“啊?”被认出来了?不可能吧。
“叔父……您……”
“曦臣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哪能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朔月能被你所使用,想必你也未曾害过曦臣。”
这哪是什么朔月啊?这是我的予安,障眼法而已。
不过我确实不会害泽芜君,他现在可是江澄的媳妇,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江澄怎么办?
“蓝老先生是怎么发现我不是泽芜君的?”
“一开口,你便不像。”
“那为何到现在才揭穿我?我难道就是为了看我出丑?”
“老夫可没那闲工夫,你为何要装成曦臣的模样?曦臣在哪儿?”
“蓝老先生难道就不怀疑我夺了泽芜君的舍,占了他的身?”
“以曦臣的修为,不可能轻易被人夺舍。再者,你身上并无邪气。”
“那若我告诉蓝老先生,泽芜君此时正……”难道要告诉蓝老先生泽芜君嫁人了?
不行,“泽芜君与我换了身份,他想以我的身份陪在一个人身边几天,还请靠老先生勿怪。”
“你说的那个人,是江宗主?”
“这你都知道?”
“忘机与曦臣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们心里想的什么,我岂会不知。每次江宗主来,曦臣都会格外的高兴,听闻云梦江宗主大婚,他一连失魂落魄了好几天。老夫不傻,看得出来。”
“那蓝老先生你……”
“忘机与曦臣,从小就未曾与我要过什么,也未曾求过我什么。曦臣是长兄,身上的担子难免重些,可他从没跟我喊过累。云深不知处被烧,他们兄弟俩又一力撑起了蓝家,反倒是我,什么也没做。”
“……”这到底是要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呢?
“忘机从小就执拗,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从他母亲去世那天我便知道。”
“……”
“一个小孩跪在雪地里等着他母亲,任谁劝都不听。曦臣就跪在他边上,他说,‘兄长,我要母亲’。曦臣说,‘好,我们一起等母亲’他就这么搂着他弟弟,陪着他弟弟一起等,一起跪。”
“……”
“两个孩子就这样跪在哪儿,我就在旁边瞧着。忘机不起来,曦臣也不起来。”
“先生,您……”
“没事,老夫也想过很多。魏无羡虽然顽劣,可忘机喜欢。若是老夫强行阻止,那思追口中的刑罚,他就躲不过了。”
“说到底,先生您还是舍不得含光君受苦。”
“哪有什么舍得舍不得,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么我不心疼。可曦臣不一样,他与江宗主皆是一家之主,责任重大,任性不得。”
“有何不一样?难道先生是担心蓝氏香火无人传承?”
“我蓝氏嫡系子嗣众多,并非只有忘机和曦臣。再者,我蓝氏先祖本就是和尚出身,这香火有与没有又有何差别?若是他们兄弟俩日后都像他们父亲一般为情所困,闭门不出难过终身,那这香火我宁愿就此断掉。”
“那先生还在担心什么?难道是男子与男子之间结为道侣于礼教所不容?”
“原是担心这个的,可如今老夫连魏婴那般顽劣的都能接受了,又如何会容不下一个江晚吟呢?”
“那先生……”
“江宗主十七岁丧失双亲,仅凭一己之力重建江家是不易,可我曦臣也不差,配得过他。”
这可是跑这儿护短来了呀,这蓝老先生。
“若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可老夫看得出来,江宗主对曦臣并无此意,况且云梦江氏如今只剩下他姐弟二人。江姑娘已然出嫁,江家的香火,他们怎么可能不在意。”
“原来是担心这个呀,先生放心,莲花坞现下无族中长老长辈,云梦江氏仅由江澄一人说了算,旁人说的,做不得数。”
“可他已经娶妻,老夫断不会容许我姑苏蓝氏的家主一辈子藏在别人的躯壳之下不见天日。”
“先生是心疼泽芜君满腹深情无人知吧,还请先生放心,泽芜君不会一辈子顶着我的身份过活的。”
就算是泽芜君愿意,也不可能了。
“你什么意思?江宗主可是你的夫君。”
“江澄娶了我虞初安是不假,可当日与他拜堂的又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曦臣他……”
“不瞒先生,初安非人。如今大局已定,我该回归来处了。江澄娶我,本就不是心甘情愿。我离开后,江澄会丧妻,泽芜君也会回来。这段往事,除我们三人外,将无人再知。还请先生勿要忘记方才之言,勿要阻拦泽芜君与江澄之事,初安在此,谢过先生。”
“胡闹,我姑苏蓝氏的家主,怎可轻易嫁出去?若是传出去,我姑苏蓝氏的面子往哪儿搁?”
“那先生可让泽芜君将江澄娶回云深不知处,这样先生您就有两个侄媳妇了,先生放心,江澄很好拿下的。”
“一派胡言”
“那初安就先谢过先生成全了。”
虽然蓝老先生佛袖走了,可我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正如他所言,再多的清规戒律,他也舍不得往他的两个侄儿身上压。
〔这是我心里蓝老先生的形象,个人认为他古板归古板,还是很疼爱自己的两个子侄的。别来跟我较真,我只是照自己的意愿写自己喜欢的内容而已。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虚构的,要是这个都要来扯的话,那扯到明年都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