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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警告

玫瑰栅栏

米查尔刚走进大门,就收起了微笑,低着头往里面走。

娜塔刚整顿完工作,恰巧看见了无精打采的米查尔。

“米查尔?你怎么了吗?”娜塔凑到米查尔身边问着。

米查尔一惊,赶忙恢复笑容,说:“愿主的光辉照耀着您。希望刚刚我的没有影响到您的心情。”

“怎么会呢?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吧。”米查尔做出“请”的手势。

娜塔和米查尔来到休息室,室内的灯光极其明亮,里面摆放着许多木质工作台,墙壁旁立着几台高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夹。

娜塔坐到自己的工作台旁,看着米查尔。

“现在可以说了吗?”娜塔拿起笔,准备往笔记本上写点什么。

米查尔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的委屈。“啊啊啊啊啊——真是吓死我了。娜塔你知道吗,我今天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啊!”

“嗯?按以往的情况看……这次你又对着多少新人发脾气了?”

“那么危急的情况我哪有空去数……”米查尔摘下帽子,盖在自己脸上。

“看来欺负了不少新人啊……”娜塔侧身拿了一个文件夹,打开之后仔细看了一下。

米查尔转身抱住椅背,把下巴搁在上面。“娜塔你倒是安慰一下我啊……”

娜塔抬眼看了一下米查尔,轻笑了一声。“真是的,跟以前的你真的一点都没变啊,还是那么可爱。虽然说已经学会了在人类面前非常淡定了,可是私底下依旧还是曾经的那个超幼稚的米查尔啊。”

“这哪里是在安慰我了?”米查尔拿起帽子,扇了扇风,重新戴好。

“我也没想着要安慰你哦。”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我这都过分了?我还得保持一下我作为一位管家首领的威严好嘛。”

“我可是被欺负了哎……”

“到底谁欺负谁好吗?!我刚刚收到的消息里说,其中有一个差点挂了!”

“我是被吓到的好嘛……条件反射而已啦~”米查尔话音一落,娜塔手里的文件夹差点摔在了地上。娜塔沉默了一会儿,把文件夹往米查尔身上甩去。

米查尔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一旁,笔记本砸在椅背上,固定在了上面。

“下手太狠了吧!万一我没躲开怎么办啊喂!那得穿骨的!”

“要怪就怪你跟你哥一个样!”

“跟我哥?”

“一样欠收拾!”

“我怎么可能跟他一样!他……”

米查尔还没说完,结果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米查尔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端端正正站在原地。

“哎嘿?果然在这里。”结果走进来的是米利昂,刘安也站在他身后。

刘安从米利昂身后探出头,喊着:“米查尔!”

“啊,刘安。”米查尔挥挥手。

米查尔直接绕过来米利昂,对着刘安鞠了一躬。“真是抱歉,让您亲自来找我。”

“喂喂!你就这样无视你哥?!”米利昂说着。米查尔慢慢转过身,对着米利昂鞠了一躬。

“愿主的光辉照耀着你。真抱歉,刚刚没看见你。”

娜塔在一旁笑出了声,平息下来后,赶紧把米利昂拉到自己身边。

“我跟你说,刚刚米查尔对我撒娇了哦~超可爱~”

“我现在后悔没有早点来这里了……”

“啧啧啧,赶紧后悔一下哦。即使你来了他也不会对你撒娇呢。”

“我的弟弟现在都没有怎么对我撒娇过了啊!太难受了……”米利昂说完,一转头,米查尔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阴森森地看着米利昂。

“我先走了哦。”

“慢走不送。”

米查尔微笑着瞪着米利昂,米利昂轻轻摆了几下手,赶紧转过身,避开米查尔的眼神。

“刘安,我们走吧。”米查尔拉起刘安的手,离开了休息室。

“呐,你的帽子。”刘安把帽子递到米查尔面前,米查尔轻轻弯下腰。刘安愣了一下,米查尔用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头顶。刘安轻轻把帽子放在米查尔头上,最后拉了两下帽檐。

米利昂趴在门框上,看着刘安。“呜呜呜我也想摸我弟弟的头……”米利昂还没说完,娜塔拿着文件夹,往米利昂头顶砸了过去。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以前因为经常摸他的头最后被讨厌的事情了?”

“那是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好嘛。”

突然米查尔出现在门口,米利昂吓了一跳。

“我选择接受主神圣的洗礼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不希望被你摸头。”米查尔笑笑,又离开了。

娜塔背过身去,努力让自己憋住笑。米利昂呆呆地看着米查尔离去的背影。

“其实,摸头骨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米利昂话音一落,门框上突然被扎上几片蓝色玫瑰花瓣。米利昂抬头一看,米查尔匆匆忙忙把手中的玫瑰花收了起来,对着米利昂笑笑。

“我知道,你是故意没有砸准的对不对?”

“不是,我只是手滑。”米查尔对着米利昂竖起中指。

米利昂正想继续说,结果被娜塔揪着头发拖进了休息室。米查尔耸耸肩,带着刘安继续往前走。

“刘安,今天想去哪里走走吗?”

“这里……还有哪里可以去吗?”

“当然,这里地方很大。”米查尔正准备往下说,结果远处传来一声叫喊。刘安很熟悉这个声音,先前转移米查尔视线的,也是这个声音。

“米查尔,我想去看看。”

“好的。”米查尔牵着刘安的手,快步向声音源头走去。牢房走廊尽头,一个女孩站在崖边,不停的哭,在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管家制服的银发男士,焦急地站在原地。

突然,那个女孩往崖边退了一步。

刘安见事情不妙,赶忙加速,米查尔也紧跟其后。

“别过去!小泠!”

“不要靠近我……你不要过来……”叫泠的那个女孩哭喊着。

米查尔跑到那个管家身旁,拍住他的肩。“凡苏斯,怎么回事?”“我之前去领任务单的时候一不小心没看住她,小泠她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找到她的时候,她就一直往这里跑。之前明明好下来了,结果今天又这样了。”

刘安问:“之前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在一间屋子门口,她就坐在那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因为主的神圣领域实在太大了,我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也没有走完这里。”凡苏斯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泠。

“你们……都是怪物……”泠继续往后退着,直到崖边,泠慢慢转过身,张开双臂,纵身跳了下去。

“泠!”凡苏斯赶紧跑向泠,最终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怪物……”泠的眼里眨出几行眼泪,顺着泠的脸滴落。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但是千万不能跳下去!”

“我宁愿被自己的同类当做食物,也不愿意被你们当做食物!”凡苏斯和米查尔同时愣住了,泠伸出另一只手,努力地掰着凡苏斯的手指。刘安见米查尔没有动静,便趴到崖边,抓住泠的手。

“为什么,一定要变成食物呢?你得活下来啊!”刘安喊着。坑内的人类聚集到边缘,用血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泠。泠不停地晃动着身体,想要摆脱凡苏斯和刘安。

刘安快要抓不住泠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泠的身下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六芒星,六芒星中央飞出许多银色花瓣,拖住了泠的身体,慢慢上升。

凡苏斯在泠的一米外蹲下,说:“小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根本不想待在你身边。”

“救你,是他的职责所在,凡苏斯是我们当中最尊重人类的管家,假如换做其他管家,说不定就不会抓住你。”米查尔说着。

“假如换做米查尔呢?”刘安顺势问了一下。

“ 如果跳下去的是您,我一定会抓住您。”

“为什么是抓住?你们不是可以使用……魔法吗?”

凡苏斯回头对着刘安说:“是为了让人类觉得,身旁的是一个很普通的生灵,这样会有安全感。我们的能力,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凡苏斯起身拍拍衣服,对着刘安鞠了一躬。

“你们都是怪物……”

“不是的,小泠,我……”

“别过来!”泠往后退了几步,眼里充满了惊恐。

“小泠,你先别害怕,我是凡苏斯啊,我不会伤害你的。”凡苏斯尽力往崖边挡住,不让泠再往那边走。

远处响起脚步声,刘安回头,发现是米利昂。

米利昂走到泠的面前,微笑着。

“这位小姐,发生了什么吗?”

“你们……都是怪物……别靠近我……”

“米利昂先生,你千万不要吓到小泠了,要不然她又会自己跳下去的。”

米利昂歪了一下头,轻笑了一声,说:“当然不会让她自己跳下去。”

凡苏斯松了一口气。

“这种麻烦的事情怎么可自己做呢?当然是我亲自送她下去。”米利昂拎起泠,把她甩了下去。凡苏斯和米查尔同时伸出手,凡苏斯只碰到了泠的食指,最后还是没有够到泠。泠的下降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些,凡苏斯没来得及使用能力,泠已经砸在了底部,里面的人类纷纷聚集过去,完全把泠埋没在里面。

凡苏斯跪在崖边,睁大了眼睛看着底部,祈求着能够找到泠的身影。

米查尔瞪着米利昂,却没有说话。刘安发现米查尔的手紧紧地捏着拳,甚至有些发抖。

“行了,一切结束了。我就先走了。”米利昂拍拍手,转身离去。

“不应该道个歉吗?”刘安盯着米利昂。

“哈?道歉?为什么道歉?”米利昂满脸疑惑。

“你确定你这样做,对得起想要救她的凡苏斯吗?”

“她辱骂管家,而且违背主的意愿,没有必要再留着。凡苏斯只是暂时没反应过来而已,哪有什么对不对的起。”

“她又不是你负责,你有什么权利扔她下去?即便她有想过自己跳下去,但是她的内心一定还想得到救赎,你这是在断她的后路。”

“怎么?你还觉得你说的很对吗?”米利昂的眼神变得冰冷了些许。

“你没有权利扔她下去,你如果觉得自己做对了,你可就真的过于无情了。”

“本来我们就不需要对人类过多的关心,我们只需要在规定时间内陪着他们,直到他们做出决定就行。”

“她有继续活着的权利,而你没有阻止她活着的权利。她的生命主权在她自己手上,你凭什么管?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你有良心吗?不要以为你不是人类就可以没有良心,这种没有良心的家伙,连人类都会鄙视,何况你还不属于人类。你要觉得你比人类高等,就先让人类觉得你有点高等的样子好吗?这样去插足其他人的事情,你不道歉,也不觉得自己有错,那么请问你对于生命的认知到底是什么呢?他们生活在这里,就是这里的生灵,你没有任何资格去干涉他们的事情,章鱼。”

“哈?”米利昂被刘安怼的有点懵。

“我的话很难懂吗?你个臭章鱼。”

“章……鱼?”凡苏斯和米查尔也有些懵。

“没错,就是章鱼。无论做什么都会乱插一脚,还是个无脊椎动物。”

刘安说完,面前的几个管家眼色突然变了。

“刘安,请注意您的言辞。”米查尔说着。

“无脊椎动物?!”米利昂脸色变的极其难看。

“你如此肆意妄为,你都不配作为这里的生灵!你们崇尚着所谓的‘纯净’,结果你却在干着肮脏的事情,那你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刘安指着米利昂的鼻子骂着。

米利昂刚抬起拳头,结果被米查尔拦住了。

“你拦我干什么?”米利昂挣扎了一下。米查尔用眼神指了一下走廊另一头,米利昂回头,看见娜塔走了过来。

“管家米利昂和人类刘安,你们即将接受来自我对你们的处罚。”娜塔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米查尔退到一旁,顺便扶起凡苏斯,帮他拍了拍衣服。

“人类刘安,随意侵犯管家的尊严,证据为「无脊椎动物」。管家米利昂,随意处罚无罪人类,证据为凡苏所负责的人类泠,被米利昂管家扔下了戮崖。”娜塔伸出手,放出一个紫色的六芒星,把刘安的双手固定,吊在了半空。

“米查尔。”

“在。”

“你暂时负责的这位人类,正在接受我的处罚,你现在暂时没有事情。待会儿就在休息室待着。”

“好的。”米查尔对着娜塔鞠了一躬,起身后偷偷看了一眼刘安,转身离开了。

“管家米利昂。”

“在。”

“今天对你进行一次警告,请自行去签一份责任书。”

“明白。”米利昂对着娜塔深鞠了一躬,慢慢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管家凡苏斯。”

“在。”

“先别伤心了,米利昂先生有一句说对了,就是管家不需要对人类太上心。你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的……”

“休息一下之后,去接新的人类吧。”

“嗯。”凡苏斯叹了一口气,对着娜塔鞠了一躬,赶忙往走廊另一头走去,追上了走在最前面的米查尔。

“刘安。”

“我在 ”

“今天只是我对你的一个小惩罚,下一次,我就会让你体会一下人类泠的感受。你应该先感谢你的管家是米查尔,我猜你之前也有过非常不礼貌的发言,但是他没有对你生气。”

“啊……这个倒是。”

“这里脾气最好的,除了凡苏斯就是米查尔,但是你记住,不要仗着他们脾气好就能肆意妄为,请以后管好自己的嘴,也请尊重这里的管家们。”

刘安没有说话。

“请回答我,刘安。”

“嗯……记住了。”

娜塔往走廊另一头仔细看了看,反复确认后,牵住刘安的手,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六芒星消失,刘安落到了地上。

“哎……?”刘安看着娜塔。

“我当然不会那么粗暴的对你啦!人类刚开始不清楚规则很正常,我就只是在生米利昂的气而已。那家伙每次都这样对人类没礼貌,我早就想找个机会整一下他了。把你吊起来就是怕米利昂到时候心里不平衡罢了。不过记得,以后不要对这里的生灵表达出今天这样的语言了哦。你先跟着我到处转转,等到明天我再把你送到米查尔身边去。”娜塔对着刘安笑了一下,往前走去。

刘安半信半疑地跟上了娜塔,娜塔一边走,一边跟刘安强调着各种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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