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第五章
《大话西游》里，紫霞说：“爱一个人，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明知道自己会受伤，却还是会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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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丽回到庄园，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站在他身旁的男人见到艾米丽时礼貌地点头示意，马里奥，是杰克的私人助理。
艾米丽也下意识点头回礼，无声无息地坐到杰克对面的沙发上。
“杰克先生，你今天回来得好早……”不知是见过夜莺夫人还是别的什么，艾米丽今天见到杰克时感觉有点心虚。
杰克面色如常地看着报纸，并没有要抬头看她的样子，艾米丽正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杰克开口道，“明天准备和我出门一趟。”
“去哪儿啊？”
“列兹尼克伯爵的庄园。”
艾米丽下意识攥紧衣摆，“那……威廉先生怎么样了？”
“被剁成碎肉喂狗了。”
杰克的语气平常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却让艾米丽脸色苍白，手心冒汗，颤抖着声音惊呼道，“怎么、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威廉·艾利斯最大的错误不是看上了特蕾西·列兹尼克，而是破坏了两大家族的利益。”
“可特蕾西只要答应结婚……”
“她死了。”杰克啪得一声将手里的报纸甩到艾米丽桌前，艾米丽不可置信地看着报纸的标题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列兹尼克伯爵痛失爱女，与皮尔斯子爵遗憾错过。”
杰克狭长的丹凤眼冷冷地盯着艾米丽颤抖地拿起桌上的报纸，努努嘴，“明天我们去参加她的葬礼。”
艾米丽读到最后，无力地放下手里的报纸，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列兹尼克伯爵会那么生气地做碎尸这种事了，特蕾西的死亡，宣告两大家族的联姻彻底告吹。
“别再多事了，我的夫人，现在有几千双眼睛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杰克起身，转身刚踏上楼梯的一层阶梯，朝着依旧瘫坐在沙发上的艾米丽一瞥，警告道，“如果你不是公爵夫人，那个男人的下场也就是你的……”
艾米丽一抖，寒气从胸口瞬间蔓延到全身，听到杰克关门的声音，艾米丽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压下内心的恐惧，突然肩上被人一拍，艾米丽吓得猛地往后一跳，睁开眼是马里奥有些不忍心的眼神，“那个，夫人，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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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艾米丽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结果却没有成功。
“公爵阁下只是不想你有危险，所以说了重话。”
“是这样吗……”
“是啊，当时气疯了的列兹尼克伯爵还咬着夫人您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的事不放，结果公爵阁下是威逼加利诱，才迫使他松口的。”
“你是说……杰克先生为了我……”
“是啊，公爵阁下其实是个很护短的人。”
艾米丽忍不住看向男人所在的房间，身体的颤抖不自觉地停了，内心生出一种无法言语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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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请进。”
听到脚步声，杰克也没有抬头，只专注于某个官员寄来的信，说是T城爆发了几起疑似是霍乱导致的死亡案例，如果猜测属实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T城在自己的商贸路线规划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杰克先生，喝杯茶休息一下吧。”直到艾米丽将红茶放在杰克手边，杰克才察觉艾米丽的到来。
“这种事让仆人做就好。”
杰克扫了眼艾米丽，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公事上。
艾米丽踌躇半天，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见杰克完全无视她，终于忍不住地咳了两声惹得杰克注目。
艾米丽下意识握紧拳头，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杰，杰克先生，我们谈谈吧！”
杰克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放下手里的信，起身绕过办公桌，坐到专门会客的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空着的位置，“十分钟的时间。”
艾米丽咽了咽口水，机械地坐到杰克的对面，杰克的视线立马落在她身上，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想谈什么？”
艾米丽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衣摆上的蕾丝边，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当她知道杰克为了她给那个利益至上的伯爵不少好处时，就算是因为她是公爵夫人，他不得不这样做，可心里就会忍不住地想是不是有一点点可能他其实是在乎她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勇敢一点点，追求一下她心里的那份遥不可及的念想?她想为自己的爱恋努力一次，不依靠所谓的“交易”，而是靠自己的努力，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在艾米丽做心理斗争时，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杰克有些不耐烦地点着扶手，歪头望着憋得满脸通红的艾米丽。
“杰克先生，我觉得我们的相处方式不太合适，我不想继续这样了。”
艾米丽终于说出了已经压在心里一年的话，“作为夫妻，你的所作所为并不能称为一个合格的丈夫。”
“哦——?”敲打扶手的手指停下，杰克剑眉轻挑，有些奇怪，“我不合格?”
“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杰克鹰隼般锐利的眼神，艾米丽就忍不住胆颤。
“艾米丽小姐,”杰克坐直身子，望着艾米丽，“作为丈夫，我是否对你有身体伤害，吝啬钱财，限制人身自由等行为?”
“……没有。”
“我是否与其他女性有不正常的过度亲密关系?”
“也……没有。”
“我是否不承认你的‘公爵夫人’身份，不履行夫妻义务?”
“……没。”
艾米丽红着脸，头越低越下，宛如她是个说错话，做错事还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正羞愧地接受批评。
“那么艾米丽小姐，你认为我该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合格?”杰克冷冷地看着她，即使艾米丽不抬头也清楚地感觉到他眼底的嘲讽与莫名其妙。
艾米丽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是啊，杰克作为一个公爵，不沾花惹草，不打不骂她，也承认她是他的妻子，甚至在大多数情况下会帮她，也不限制她做医生的自由，已经……很合格了啊。
“还有什么要谈的吗？”杰克起身，虽然还有五分钟，但他已经感觉到对方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愿了，那么就结束这种没有意义的谈话好了，和这种没有价值的女人谈这种毫无用处的话，真得是……浪费时间。
“杰克先生，我们不能谈一下关于爱……”
“谈什么都可以，就是别谈恋爱。”杰克已经坐回了办公椅上，拿起手里未看完的信，没再看艾米丽一眼。
艾米丽颓然一笑，悲伤地望向他，“不是还没到十分钟吗？”
“我只和对我有价值的人谈，”杰克把信换到下一页，"如果你怀孕了，我会考虑和你认真谈谈关于婚姻的事情。"
艾米丽晃了下身形，突然发现自己所谓的勇气是那么可笑，自己所谓的努力是那么可悲，自已所期盼的那一丝念想也只是一触即破的幻想，可心是真的疼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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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卧室的，一回神，就发现自己已经蜷缩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双脚都麻木得没了知觉，艾米丽想起身，结果腿一软，整个人跌在地上，所幸的是地上铺了一层很厚的毛毯，摔得也不疼。
突然一支蓝玫瑰滚落到她面前，艾米丽皱起眉，下意识捂住鼻子，结果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过敏的反应，艾米丽有些奇怪，试探性地拿起那只玫瑰端详起来。
应该是那个夜莺夫人说送给她的礼物，但是她不是没有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玫瑰散发出暗蓝的光芒，艾米丽吓得一把丢开，玫瑰落地，化成几片花瓣飞起，融入床头的枕头里，艾米丽惊讶地瞪大双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米丽战战兢兢地挪过去，伸出两根手指小心地捏起枕头的一角，用力一甩，可怜的枕头在空中翻了个个儿，落回床上，艾米丽奇怪:怎么没有花瓣？
正考虑着要不要把枕头扔了换新的时候，杰克进来了，见艾米丽一脸戒备地对着床上的枕头时，有些奇怪，但也没管，拿了衣服去了浴室，出来时，自顾自摆好枕头，躺上了床，顺带瞟了眼还傻站着的艾米丽。
艾米丽立马心领神会地去洗澡，在浴室里恨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一看到杰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艾米丽磨磨蹭蹭地出来，意外地发现杰克已经睡着了，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应该不是自己洗得太久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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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丽有些庆幸又有些心疼，蹑手蹑脚地走到杰克跟前，蹲下身子，对着杰克的脸。杰克侧躺着，睡着的杰克锋利的五官柔和下来，意外地感觉很无害，只是眉心还是不自觉地皱着，艾米丽轻笑着伸出食指，停在距离杰克的脸两厘米的地方，在空中，颤抖着顺着他眉间的轮廓描绘着他的样子。
"他可真好看啊……"
艾米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着，望着他的脸呆了几秒，最后垂了眼眸放下手，始终没有触碰他……
艾米丽轻轻地躺到杰克身边，背对着杰克，蜷起身子，屏住呼吸，明明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弄醒他，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就好，可身体还是忍不住，忍不住一点一点向杰克的背后挪去。在碰到杰克的背的一刹那，艾米丽的心脏狂跳，惊慌地闭上眼，直到头顶依然是杰克均匀的呼吸声时，艾米丽才松口气，满足地笑了笑:他的背很温暖，稍稍靠着就能感觉到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和轻微的起伏。
艾米丽的内心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幸福:她的幸福不是他能温柔地拥抱她，不是他能温柔地亲吻她，只要……只要能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他，这就够了，那些奢望多了只会让自己失望和痛苦，这一点点偷来的触碰已经能让她回味许久，真的够了……
带着甜甜的笑意，艾米丽进入了带着玫瑰香气的梦乡:希望梦里也能继续这样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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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阳光洒在艾米丽卷翘的睫毛上，紧闭的眼睑抖了抖，缓缓睁开。
“醒了?”
还处于朦朦胧胧状态的艾米丽在听到这熟悉低沉的声音时，吓得猛然清醒，一抬头就看到杰克手撑着头看着她。
艾米丽猛地坐起身，"咚！"得一声闷响，艾米丽痛苦地摁着撞得发红的额头，慌慌张张地看向额头也红了一块的杰克，无措地搓着手，慌忙道歉，"对，对不起，杰，杰克先生……"
"做恶梦了?"温热的大手覆上她撞红的额头上，轻轻地揉起来，杰克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她，"还疼吗?"
艾米丽彻底凌乱在风中了，她从未见过对她这么温柔的杰克。僵坐着任凭杰克揉着额头，脑袋一片空白。
"真撞傻了？我去叫医生。"杰克看着艾米丽傻呆呆的表情，眉梢一挑，起身要去打电话叫医生，艾米丽这才回过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没，没事了。"
见杰克依旧望着自己，艾米丽低下头，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啊，杰克先生，给你添……"
"两次了，"杰克不悦地打断艾米丽的话，艾米丽吓得一抖，是不是自己又说错话了?刚要张嘴道歉，结果唇上被覆上她这辈子都不敢肖想的柔软的东西。
阳光下，随着男人迅捷的动作，柔顺的黑发划过空中的浮尘，又轻轻落回原处。艾米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轻吻着她的男人，脑袋当场当机。
杰克稍稍退开，看着已经死机的艾米丽，皱着眉说，"有叫自己的丈夫为‘先生’的吗?你还叫了两次。"
艾米丽的脑袋里轰得一声炸开，火山喷发，地震海啸，球员进球，小鸡破壳……脑海里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最后又是一片空白。嘴角还残留他唇的感觉，额头上还残留着他手上的温度，艾米丽痛苦地抱着头:神啊，这是什么！是明天我就要死了，所以要完成我的夙愿？啊啊——我的神啊——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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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火燃书.麑殇“肝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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