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蜕变

言诺醒时，身上只穿着衾衣，迷迷糊糊地下床，到了杯水。刚喝完，顾明就走了进来，立刻扶着言诺，“你怎么下来了？快上床。”

“嗯……”

顾明给她盖好被子，“这些日子不适宜剧烈走动，等你好转了，我陪你去街上走走。”顾明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顾先生，为何对我这般好？”

顾明愣了愣，无奈一笑，不好解释，正想起身离开，却被言诺拉住，“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顾明身子一僵，愣在原地。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待我极好的少年。那个人很像你，可我感觉那不是梦。”言诺苍白的脸上，扬着虚弱的笑容。

顾明僵硬地转过身子，“你……想起来了？”他略有激动地拉上言诺的手，“其实想不想得起，无所谓的，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他再次轻轻拍着她的手，“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顾明走了出去，看了眼一旁的丫鬟，“照顾好她，出事，我拿你试问！”语毕，便匆匆离开，客厅内，正是等候已久的言冰云和沈婉儿。

“顾先生，阿诺她……”言冰云不善言辞，只能停下嘴，担忧地看着。

“旧伤未愈，又染上风寒，在房内休息。”顾明看了眼他身旁的沈婉儿，又看了眼言冰云，“我未曾听闻沈家小姐成婚，这……”

“顾先生误会，我与婉儿只是好友。”言冰云解释道，殊不知，这一句话却是刺痛了沈婉儿的心。

顾明是个商人，又加之阅历高，又怎会不知沈婉儿的小心思？他一笑，“那么，是我冒犯了。”谁料下人来到他耳畔说了些什么，竟是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还愣着干什么？找！”

“顾先生，可是阿诺出了什么事？”言冰云问道。

“丫……压根伤势未愈，她又跑了出去。”

“什么？！我也找人出去寻找！”言冰云说罢，也立刻跑了出去，师父！你不能出事啊！于院长、于庆国而言，你可不能出事！

至于言诺，强撑着，走入玄酒楼。回到府内，坐于首座，拿着酒杯打量，“派花、暗、柳三人，前往南庆，护范闲、陈萍萍、庆帝。”

“是！”

“凤和龙打探北齐现今的情况，向我汇报。”

“是！”

言诺放下酒杯，白脸面具遮盖了所以情绪。那双眼睛看着眼前的丫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自己的徒弟在北齐，小徒弟在南庆，棘手。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心狠一点，耍些手段”

李自桢的话突兀地出现在言诺的脑海，许是墨子颜的死，让她突然醒悟了过来。你看那凡人来来往往，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所谓信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一怒之下，他将酒杯摔了出去。

碎的是酒杯，更是昔日言诺的纯真。

“你放话出去，玄酒楼与百茶阁，自今日起由无念管理。”言诺将自己的名字更改，戴上了白脸面具。

自今日起，世间再无言诺，只有无念。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两国，李自桢皱起眉头，望着窗外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喃喃道：“终究不该带她出来……”

陈萍萍叹息闭目，脑海里闪过那个黏着轻眉的言诺，闪过与庆帝打闹的言诺，闪过那个拿着果子给自己和自桢的言诺。

但那些，怕都成了昔日的回忆……

庆帝打磨箭头的动作停了下来，“无念……”

此时的玄酒楼进入一批锦衣卫，可无人畏惧，毕竟，这里是玄酒楼，他们不敢惹事。无念起身，在楼上打量了一下楼下的人，领头的那人，倒也算的上是英俊二字。

“阁主，要我……”

“无妨，来者便是客，盯着些就好。”无念转身离开，可楼下那人却抬起头，看着她的方向，挂着不知名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