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离世（下）

话音未落，言诺就冲了上去，一脚踩在一旁的石头上一蹬，在空中翻身踢在程巨树头上一脚。为了不给他一个喘气的机会，言诺连忙抬起脚，来二次踢。

谁也没想到，程巨树却抓住言诺的脚，拉了过来，掐住她的脖子，在她身上狠狠地打了几拳，最后以蛮力甩了出去。

言诺背部撞在墙上，索性那两把飞刀早已经被她取下，在刚刚的过程中，插在了程巨树的双臂上。

程巨树有些怒火中烧，拿起木头就砸在言诺身上。言诺眼前一黑，看着范闲，虚弱地说道：“快走……”

一番打斗，范闲醒时，是王启年焦急又担忧的脸，他看向腾子京，有指了指言诺，王启年摇了摇头，叹息。

他勉勉强强地起身，红了眼眶，确认腾子京死后，他本就悲痛欲绝，跌跌撞撞地来到言诺身边，跪倒在地，微微抱起她，“师父……师父你醒醒！师父！师父！”喊着喊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言诺苍白的脸上。

“大人，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早已经没了气息。”王启年也是有些难受，毕竟言诺带他不薄。

“阿诺——”李自桢赶到时，看着范闲怀中的言诺，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朝她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便如刀绞一次。

“李大人……”王启年唤道。

李自桢站在言诺身旁，看了许久，失了神……

“你是不是又偷喝酒了？”

她哽咽了一下，“喝多了，都睡着了……”她伸手，蹲下身，抱过范闲怀中的言诺，“别在这睡，乖……起来。”她摸了摸言诺的脸庞。

“李大人……”

“不起来吗？”李自桢无视了王启年，“没事，我们回家……”她抱起言诺，让王启年搭了把手，背起，一步一步走回家。

中途，却被宫典拦下，“太傅，陛下让我带言公子回去。”

“让开……”

“陛下……”

“让开！”李自桢吼道。

不知何时出现的墨白，拍了拍李自桢的肩膀，与她对视，没了往日神采的眼睛，就像空洞一般，看着他，墨白无奈地避开，终是接过了言诺，可李自桢死死地背着，不松手。

“乖，把她给我。兴许，还有机会……”

李自桢忽的松了手，“救她……请你……”李自桢不知何时落了泪，激动地抓着墨白的手臂，“请你一定要救救她！我知道……如果是你……一定可以！”

墨白一愣，只是抱着她上了马车。

“墨白！她不能死！她是我们的唯一了！”李自桢喊道。

言诺是他们美好回忆唯一存有的光芒；

是李自桢唯一的徒弟……

墨白抱着她，急匆匆地进入皇宫，马车内对她把脉，早已经没了跳动，触碰她的手，也是愈发冰冷，他慌了，彻底地慌了，“言诺，你不能死，听到没有！醒醒！”

可无人回应……

庆帝久久不语，背对着言诺和墨白……

“当真……没了？”

“……”

殿内的死寂，犹如言诺此刻的平静，静得让人不适，静得令人落泪……

“你下去吧，殿外候着……”庆帝见墨白走了出去，才肯转身，两行清泪落下，他跌跌撞撞地走近床上的言诺。“你不是叫言诺吗？言出必行，信守承诺吗？！”

“你不是答应了我，要护我吗？！”

庆帝握住她的手，如此的冰凉，冰的如把剑，刺痛庆帝的心。他爱了一生的姑娘，那段美好日子里的白月光，如今……也灭了……

“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心悦你啊…… ”

陈萍萍看着李自桢颓丧的走进监察院，连忙上前，安抚，带着试探性的语气，携着一丝丝希望，沙哑的声音询问道：“阿诺呢？”

那双哭红的眼睛，无神地看着他，不语。

陈萍萍心下了然，李自桢坐在他身旁，转身埋进他的怀中。陈萍萍抬手，轻轻拍着李自桢的背，哽咽。

“不会的，她是言诺，不会这么容易死的……”陈萍萍红着眼眶，不知是在安慰李自桢，还是在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