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世轮回

『我好像忘记了，有没有说过我心悦你。』

她是古灵精怪的小小姐；

他是高高在上的小太子；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他发问道，看着软萌的她，脑海里竟然有想捏她脸的想法，可下一秒，就被自己硬生生逼了回去。

“你又是谁？”她也丝毫不慌，反而壮着胆子，反问回去。

“你在王宫内，又闯入皇子的住处，你反而问我，我是谁？不觉得有些好笑吗？”

“哦~那你就是皇子咯~”她笑着跑过去，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我叫沈斓曦，我爹是当朝的军师，你叫什么名字？”

未等他回答，沈斓曦就被自己的父亲带走。可年幼时的初见，笑颜如花的沈斓曦，终是让他铭记了一生。

那日战胜，王宫设宴，宴请众臣。

“子麟啊，听闻你的幼女在虽拿不动刀枪，倒是出了一手好计策，让这次战役反败为胜？”皇帝看着沈子麟，问道。

“那是沾了陛下亲征的威严罢了。”

“呵哈哈，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记得，你那幼女名为沈斓曦是吧？”

他听闻此人是沈斓曦，下意识地抬头，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喜悦、激动。

“是，她也来了。只不过性子闹腾，不识礼数，就让她在殿外候着。”

“这怎么行，让她进来吧。”

他紧紧地盯着门，当那抹人影出现时，着实惊艳了众人。一身白衣，不染世俗，长发及腰，倾国倾城的容貌，倒是像极了下凡的仙子。

行了礼后，便奔向自家父亲，“阿爹！”

他的眼睛看着她，终是一笑。可他殊不知，自己的母后早已经察觉，“斓曦也是到了嫁人的年纪，可有如意郎君？”

沈斓曦面上一红，看了眼坐于他旁边的大皇子，“有。”

他顺着沈斓曦的眼神看去，那是自己的兄长。垂下的手，说不尽的愁绪，喝了几杯酒，便以身体不适离了宴席。

“是谁？”他发觉身后有人，警惕地转过身。

“我，不能喝酒，就少喝，何必呢？”沈斓曦从黑暗中走出，看着他。月光下，他的容貌映入了沈斓曦的眼内，恍惚间，沈斓曦竟然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他不言，毕竟，眼前的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嫂嫂。

“过几天打猎，阿爹说陛下会去，你也会去吗？”沈斓曦自己都惊讶了，怎会问出这句话，可……眼前人明明就像那个小男孩……

“会去的。”

打猎时，大皇子无意间听见父女的对话。

“你不是说，喜欢当初的那个皇子吗？”

“可我觉得，大皇子不是他，我向来的直觉是不会错的。爹，你说……会不会是二皇子，昨日宴席后，我曾见到他，他倒是像了些。”

“二皇子？这……哎，曦儿，爹只能暂时帮你拖延时间，万一陛下下旨……”

“无妨，无妨……”

此时的他恰巧经过，便开口询问自己的兄长在做些什么。可大皇子精明，连忙拉着他，顺势邀请父女二人去打猎。

沈斓曦不喜打猎，只好空手骑马同行。看着那些动物死于箭下，她总会想起那些将士们死于沙场。微微蹙眉，调转马头，却无意间闯入二皇子的眼里。

“你不喜欢打猎，又何必来呢？”

“若不是陛下下旨，我又怎会来？不如，我们去钓鱼？这附近刚好有一条河。”沈斓曦笑着发出邀请，毕竟见二皇子未曾射过一箭。

“好……”

可二人未来得及表明心仪，陛下就下旨将沈斓曦许配给大皇子。而向来不服命运的沈斓曦，决定抗旨，陛下惜才，但也不能如此任她放肆。下旨道——

如若沈斓曦一人带一万兵马，战争马蹄谷三万敌军。便可不嫁。

那日她穿上鲜红的战甲，布略好一切，亲自拿起长枪冲锋。刀划过她瘦弱的身躯，几箭射在她背上，嘴角留着鲜血，但她从未倒下。

“杀——”

她嘶吼着，最后，她站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带着仅存的几十人，回了朝。进殿路上，她一路跌跌撞撞，踏入殿内的那一刻，二皇子心中一紧，他想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却被一旁的三皇子拦下。

“马蹄谷一战，胜……”

此话一处，朝廷上下无人不惊。

“好！斓曦你先起来吧，朕会允诺，而且会重赏！”

可沈斓曦跪在地上，一手拿着长枪，早已经没了气息，迟迟不动。一旁的太监过去试探鼻息，吓得连忙跪下，“沈将军她……她死了…！”

沈子麟浑身一软，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军师！军师！”

后来，二皇子登基，却只娶了一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姑娘。

他知晓沈斓曦不爱打猎，便从未再去过；

他知晓沈斓曦喜欢赏夜空，所以在处理朝政的屋，命人造了一扇窗，时不时抬头看去；

他知道沈斓曦素来爱桃花，便在窗外亲手中了一棵桃花树。

乃至死时，他也指着窗外的桃花，望着那夜的浩瀚星河。

第一世，便至此完落……

『人妖殊途，你我终是形如陌路……』

他是人间的八贤王，

她是青丘的云水谣。

那日八贤王来到城内，下轿的那一刻，惊得云水谣手中的苹果掉落，愣愣地坐在屋顶上，垂着双脚。见自己失态被他见了正着，羞红了脸，“你看什么看。”说罢，便没了踪影。

“师父师父，我今日看到一个甚是好看的人！”

那女子只是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阿瑶可是遇见了一个男人？我猜，还是一个王爷。”

“师父就是师父！”

云水谣聊了几句，趴在师父身边就是沉沉睡去。而她师父，却是叹了一口气。“五世轮回，倒是苦了你们。”若不是当初一时贪玩，又怎会失手染了姻缘谱，画了司命的本子，也不会害这二人……

夜深时分，八贤王坐在屋内思考着案件，门却被风吹开，一只小白狐走入，身边的人欲想赶走，却被八贤王挥了挥手，阻止。

他笑了笑，顺势抱起小白狐，在怀中抚摸着它的头，拿起糕点凑到它嘴边，见它吃得不亦乐乎，更是笑得开朗，放松了不少。

“你这小家伙真有意思~”八贤王轻轻抱着它，可它却在温暖的怀中，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小白狐已经没了身影。自那日起，小白狐就每夜都来讨要糕点，而一次，小白狐无意间喝了酒，在八贤王怀中显出人形。

看着怀中的狐变妖，着实吓了八贤王一跳。

面红耳赤的他，对于沉睡的云水谣，不知所措，只得坐在凉亭内，任由云水谣在他怀中，压抑着体内的燥热，他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云水谣渐渐睁开眼睛，调皮地拿起自己的一撮小头发，划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愣愣地看了眼他的唇，借着酒意，闭眼凑上去轻轻一吻。

八贤王感觉唇上一凉，睁开眼睛，却见那诱人的容颜忽然放大。

云水谣也没有想到，自己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会对上他的眼。

她连忙退了出来，害羞地匆忙变成小白狐，消失于黑夜。八贤王却迟迟不动，缓缓触碰上刚刚被云水谣吻的唇，傻傻一笑。

自己何时又有了年少时的幼稚……

之后，云水谣便不再出现于他身边。而他却夜夜开着小窗，怕你来时没有地方可入。却忘记了，你是一只小妖啊……

不久，他便感染风寒，听闻这个消息的云水谣当夜就进入房内，施法治好了他的病，但八贤王却没有反应，“不应该啊，照理说他应该醒了，莫不是睡得太深？”

下一秒，八贤王就睁开了眼，见云水谣要跑，连忙抓住她的手，“我就这么可怕吗？你为何要跑？”

“我……我才不会怕一个……弱不禁风的王爷”

见云水谣小声嘟囔的样子甚是可爱，八贤王一笑，交谈一夜，云水谣离开时却转身，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一吻，“师父说，喜欢一个人，可以用亲表示！”

八贤王眼疾手快，再次拉住她，“那你喜欢的人多吗？”

“不多，就你和师父！”

“你师父是男子吗？”

“当然不是，我师父可是青丘第一美人！”

八贤王松了一口气，“喜欢一个人，可以是陪伴，而不是亲……”说这话时，他也羞红了脸，松开手，目送她离开。

可人是人，妖是妖，八贤王终是娶了她人为妻，而云水谣心中一疼，强颜欢笑地祝他安好，便再无显身。

“爹，那个小白狐又来了，每次都只在外头看着。”

“她每天来？！”八贤王略有激动地问道。

“自孩儿记事以来，她便每日都在。”

当夜，八贤王又一次来到凉亭内，朝那只小白狐招了招手，“过来。”他轻轻抱起她，抚摸着，“你可有成亲？”

小白狐跳出他的怀中，显出人形。

“师父说，要嫁给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才幸福。所以我未曾成婚。”

八贤王一愣，他早已经是容颜已老的人了，却终是负了他，逃避了一次次，心疼了一次次，可自己终是一个凡夫俗子。“你……每日都来？”

“嗯，因为我喜欢你，你不是说，陪伴也可以表达喜欢吗？”

八贤王错愕地看着她，走上前去，轻轻地拥她入怀。

他死后，云水谣就再也没有去过人间了。终是受了五世轮回的惩罚，法力越来越薄弱，直到身体开始一天天缩小的那一刻，她的师父就知道，自己也该走了。

“连如今，师父也不要我了吗？”

“阿瑶，师父会回来的。不会不要你的。”

轮回之境，司命前来目送她离开。昔日的青丘第一美人，也沦落为眼前的狼狈灵魂，“阿瑶她之后会如何？”

“还有三生三世，下一世，他便是一代帝王，而云水谣则是被狼带大的孩子，名为言诺。”

“可她的身子日渐缩小，这……”

“放心，等到她变为婴孩，法力就会尽失，沦为凡人，前世烟云，皆消散。”司命叹了一口气，“你啊，小心点，这一世开始，你的姻缘足以随你三生三世。”

“真好，我也想看看那个人是谁。下一世，他们可会圆满？”

“不知，他们的姻缘，早就已经不是我和月老能改动的了，五世轮回，就看后面了。如若最后一次，他们签订契约，便是永生永世地白头偕老，倘若没有……则有一方灰飞烟灭。”

她一惊，苦笑着，踏入轮回。

『多年至交，我早已经心动，你……』

“你叫什么名字？”

“言诺”

“名字不错。”

李云稷淡淡地看了眼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人，谁料洗漱完毕的她，竟然是一个清秀的少年！

“木头！男女授受不亲！”他又一次拉着言诺，远离叶轻眉，还狠狠地敲了她的头，她捂着头，跑到范建身边，“凶。”

傻乎乎的样子，逗得范建哈哈大笑，“对，他就是凶！”

他总是盯着言诺，以防她与叶轻眉太近，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看她被女子表白，亦与男子接近，自己总会不悦。

自己莫不是喜欢她？！不不不，自己怎么会是断袖！

他开始避着她，又忍不住看着她，于是乎将她安排成自己的暗卫，可遭到叶轻眉反对，反而将她给了陈萍萍做暗卫。

因为叶轻眉看得出，虽然李云稷看似防止言诺与自己亲近，可眼里那被掩藏的爱意，终是被她察觉。

花灯节上，当夜，言诺穿上叶轻眉精心准备的女装，任由她摆布，叶轻眉拿着面具比了比，满意地称赞，“我家阿诺就是好看。今天你就好好地玩一场，记得出门要戴面具！免得被人拐走。还有，别跟不认识的走，知道了吗？”

“嗯！”

对于第一次出门游玩的言诺，十分激动。立刻跑了出去，却正好撞到前来邀请叶轻眉的李云稷，“疼……”

言诺看清来人，立刻退开几步，看了眼范建，又一次躲到他身后，“凶，你先拖住，我走了！”说罢，迈开腿就跑。

“她是？”

“言诺啊”叶轻眉解释道。

“女的？！”

花灯节上，言诺左手拿着灯笼，右手拿着糖葫芦。而李云稷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转角后，看到她的身影，纵使言诺未曾发现他。

李云稷看着她一笑，隔日便拿果子收买了她，言诺也不再害怕李云稷。自那日起，李云稷总是让陈萍萍跟在身旁。

时隔多年……

“果子！”

“桌上。”

她的一切要求，他都会满足。

我宠溺你的一切，你可否回头看我一眼？

『接下来的一切，未是定数，这五世轮回，就看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