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脂粉味儿

第二日一早，待云墨染醒来时，天空已经亮堂许久了。她撑起身子，看着窗外朦朦胧胧却又十分明显的阳光，有些发愣。

昨夜，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云墨染看着窗外的阳光，发呆了好一阵子，总觉得眼睛似乎是肿了，应当是昨晚哭过后忘了洗把脸。

侍女娘娘，您起了。

云墨染（前朝相女）嗯。昨夜我有听到些动静，是有谁来过吗？

侍女没有啊。不过昨天夜里倒是下了一场毛毛细雨，娘娘闻见的，估计是那声儿。

云墨染又抬头看了看窗外澄澈的天空，确实有些洗过的痕迹，于是便点了点头。

云墨染（前朝相女）替我更衣吧，今日想往荷池那边看看。你认得路吗？

侍女奴婢认得。这便下去安排。

云墨染（前朝相女）尽量快些吧，这天气似乎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如此晴朗了。

侍女是，娘娘。

云墨染总觉得自己近几日都有些惶神，直到在荷池之中见着了那些开得漂亮的荷花莲花，才总算是清明了过来。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再等等看吧……兴许顾安念真的有些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她的，只是为了暂且能够好好地护着她……

如此想着，云墨染便凑上荷池边儿，拈着一朵莲花的骨茎便凑上前闻了起来。只是不知为何，这花闻起来，总觉得带了些奇奇怪怪的脂粉味儿。

侍女娘娘，您别靠这么近，会很危险的。

云墨染（前朝相女）无碍，本宫会水。只是觉着这花的味道有些怪怪的，竟是带了些脂粉味儿……你可曾闻过这样的花？

那侍女有些支支吾吾的，扭捏着衣角似是难以开口说话。

云墨染倒甚是不解，她不就问了个问题？

云墨染（前朝相女）怎么了，不就让你答个话，本宫长得不吓人吧？

侍女娘娘天人之姿，哪里能说吓人。只是奴婢怕把话说出来了，会影响到娘娘的心情……

云墨染皱紧了眉头，隐约觉着这件事不大对劲。

云墨染（前朝相女）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如此扭扭捏捏？

见那婢女还是不愿意开口，云墨染索性开了个幻境。反正如今于她而言，开幻境不费力

云墨染（前朝相女）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侍女……今早儿，苏姑娘来觐见圣上了，圣上甚是开心，与苏姑娘在这荷池边赏了好一阵子荷……

云墨染瞳孔猛地一缩，这件事传到她的耳朵里就像是听见了笑话一般，却令她忍不住反胃，连连犯恶心。

她连忙干呕起来，幻境也随之收了回去，那份恶心的感觉在胃里胸腔里腹腔里还有喉咙里挥之不去，干呕好几次都不能呕出来些什么东西，只有莫名的心底的压抑、痛苦，还有身体的劳苦与疲惫。

侍女娘娘！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说错话了，是奴婢的错！

那婢女说着说着便给自己扇起了巴掌，一个比一个响。

云墨染看着她自己扇自己，连忙一手截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云墨染（前朝相女）本宫让你扇你自己了吗？

侍女没……没有……

云墨染（前朝相女）本宫没有让你这样做，你扇自己做什么！如今你是本宫的人，本宫没有批准，谁能让你扇自己！

那婢女被云墨染这么吼倒是吓到了，但是又后知后觉地感动了起来。云墨染这是爱护她啊。

侍女娘娘恕罪，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没有娘娘的命令便扇自己，是奴婢的错！

云墨染轻叹一声，她这番战战兢兢也是为着自己。自己前一段时间那根本压抑不下来的情绪，自己如今细想也是觉着可怕，更别说这个小婢女得顺着她的意来走。

云墨染（前朝相女）算了，你起来吧，也是无伤大雅的事罢了。只是你下次不必包庇他，他做的事情，本宫迟早都会知道。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侍女娘娘……

云墨染（前朝相女）行了，别在这儿继续闹腾了。本宫也有些累了，咱们回宫吧。

侍女是，娘娘。

那小侍女当然知道自家主子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这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当今圣上要是再有什么事情传出来，自家娘娘可能又要回到先前那令人害怕的地步了。

是夜。

某一处厢房里，灯火通明，一个婢女给一个长得十分清纯 的女子梳着头，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喊得极甜。听得那女子咯咯直笑。

苏皖莹成了成了，这话要是真传到贵妃娘娘的耳朵里，可不得给我穿小鞋啊。你啊，这张小甜嘴，还是留着等我往后真进了宫做了皇后娘娘，再来哄我吧！

侍女可您看啊，今个儿皇上这么高兴呢，可不就是喜欢您的表现嘛。您身旁那一捧白莲，还是皇上差人给您摘来的呢。照奴婢说啊，这定是皇上亲自摘的，只是羞愧于身份才说是差人摘来给您罢了！

苏皖莹什么啊，哪有你说的那般玄乎哟……皇上虽是看着挺喜欢我，可他的眼睛却从未对我有过真切的感情，倒是冷冷清清的，有些让人失望呢。

侍女苏姑娘不必担心，今个儿圣上还是喜欢姑娘的。再说了姑娘您身后是谁呀，可不就是苏太师么。皇上近几个月都在打听苏太师的事情，还特意问了喜好，这定是有求于人呐。苏太师最疼爱您了，您这么喜欢皇上，不就一句话的事情嘛。

苏皖莹这可真说不准。爹爹虽然疼爱我，只是事关这朝堂上的事情，爹爹还是会再三斟酌考虑的。不过，若是皇上真许给我皇后的位置……那估计爹爹也会愿意出手帮我了。

侍女姑娘，这还不简单吗，咱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苏皖莹试一试？试什么？

侍女哎呀，姑娘，您看，如今这宫里头就一位娘娘，咱们啊，去惹一惹那位娘娘不就成了吗。

苏皖莹你在胡说什么！那位娘娘再不济，那也是一位娘娘，咱们哪里惹得起啊！再说了，她可是当初在新婚当晚把皇上踢了出去的人，咱们哪里惹得起！

侍女姑娘，咱们这试和惹不是那个意思。

苏皖莹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侍女咱们只是假意惹了那位娘娘，趁皇上来的时候让皇上看到这出戏，看皇上护着谁，咱们不就清楚了吗？

苏皖莹愣了愣，随即立即笑出声来。

苏皖莹你这丫头，果然聪明！反正如今咱们也在皇宫里暂住，遇见那位娘娘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咱们就试试，看看皇上是到底帮我，还是帮那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