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利用价值

　今日，我跟着御安去了清宁宫。

　　“婉儿，你的脸？”我还没来得及行礼，皇后便向我走来，满眼心疼的问。

　　“皇后娘娘，我的脸不碍事，昨日不小心磕到的。”

　　“疼吗？”她缓缓的伸出手，可随后有收回了手。只有皇后关心我疼不疼，她是第一个问我疼不疼的人。

　　疼啊……我不仅脸疼，心也疼。

　　“不疼。”我忍住快要落下来的眼泪回答，看得出来，皇后是真的很担心我。

　　御安向皇后说明了我们这次前来的目的，听到我要离开后，她的眼中流露出了许多的不舍。虽然皇后保了我一命，而且也甚至关心我，我对她也有些许不舍。可我一直以一个戏子的身份待着宫中，实为不妥。皇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本宫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把脸上的伤养好再离开。”

　　我欣喜的跪下谢恩。可一抬头便对上了皇后不舍的眸子。我很想去安慰她，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这样做。

　　我与御安刚退下，便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陛下和太子。我与御安相继行完礼便退离了清宁宫。

　　如今皇后已经应允了我的离开，就算他御白再怎么厉害，也反驳不了皇后的意思，他也没办法再留住我了。

　　御白，从此以后，我与你两不相干……

　　从清宁宫出来以后，御安便出宫回王府了，他还将他府邸的位置告诉了我。说出宫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去找他，没事也可以找他。

　　我谢过他的好意就回到了偏殿，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越溪得知我能离开后，虽替我高兴，但更多的却是不舍。我与她相处的这几月，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只是可怜她一直个人在宫中了。我走后，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受欺负，毕竟她是戏子之女，又没有人能傍身……

　　“我会给你写信的，我会把宫城墙外的万千风景都以书信的方式告诉你。”我笑着安慰她，希望她不要太过于难过。

　　我刚坐下准备喝一口热茶，便被御白叫了出去。他一定是要问我为什么要去找皇后，让皇后放我走，可皇后已经答应我了。

　　“你就这么想走，居然去找母后？”他有些气急败坏的问我。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就是因此事而来的。

　　“殿下，以后不会再有人惹你生气了。”我此时特别的冷静，不管他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我即将离开的事实。

　　“此去，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我养伤的这些时日，也希望殿下可以不要来打扰。”

　　“你就这么恨我吗？”

　　是啊！我好恨你啊！可我更恨我自己爱上了你。

　　“殿下，婉儿怎敢恨你，只是不再爱你罢了。”

　　见他不再说话，我便行礼告退。今日，我特别的守规矩，特别是对他……我这样是因为以后再也不会与他相见了。毕竟他是我深爱过的人，又怎舍得对他恶言相向。

　　我转过身时，他却拉住了我的手，我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别走，我需要你。”

　　需要我？还是这张脸？

　　“殿下，请自重。”

　　他的手渐渐的松开了，这一次，他是真的抓不住我了，而我也是真的放弃了。

　　见他松开了手，我便回里屋了，也没有回过头再看他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后来听越溪说，他站了很久才离开的。离开的时候，像丢了魂魄一般。

　　后来，他真的没有踏进偏殿一步。听越溪说，近日，他与高知晏常常走动。我虽看她不顺眼，但她也挺可怜的，自己未来的夫君心中没有她的位置，还要与他共度余生……

　　这段时间，我倒是清静了，脸上的疤痕也渐渐的淡了。我有些欣喜，但看到越溪后，我又有些不舍。她双眼通红，想必这些日子，她为我流了不少的眼泪吧！可我能做的，也只有安慰她。

　　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越溪正准备为我取下头上的发饰，我却突然想出去走走。越溪打算陪我，但却被我拒绝了，她将提灯递给了我，还不忘叮嘱我小心一点。

　　不知不觉中，我竟走到了长信殿。看来我心还是惦记着他的，虽然嘴上说放弃他了，但身体却很诚实。

　　不过说来也奇怪，罗公公今日没有守在殿外。按理说，他不应该离开的啊！在强烈好奇心的促使下，我走了进去。内殿的大门是关着的，门外也无人看守。里面的灯是亮着的，照映出了两个人影。好奇心又促使我走了过去。

　　“二哥，到此为止吧！别把夏婉儿牵连进来，好吗？”

　　这是御安的声音，牵连我？到底是什么事啊？他们到底还有多少关于我的事瞒着我？

　　“四弟，现在这种情形，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二哥，我求你了，她是无辜的，这样会害死她的。她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利用她？”

　　御白……在利用我？而且这场利用还会害死我？

　　“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如何才活到今日的吗？”

　　“我没忘，可她是我的底线，别利用她，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娶高知晏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不利用她，你说该怎么做？”

　　“可这样，她真的会死……”

　　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继续听下去了……又是替身，又是利用，我存在于宫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要害死我？我以为成为替身已经够可悲的了，如今……我还有利用价值？

　　听他们对话的口气，我好像非死不可。

　　御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利用我做什么事，可你宁愿让我去死，也要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你还……真是狠心呢……

　　我不会给你伤害我的机会，绝对不会，你也休想利用我做任何事。明日，我便会向皇后辞行，御白，你休想伤我分毫……

　　“皇后娘娘，婉儿今日是来向您辞行的。”

　　“好。”她犹豫片刻后说道。

　　“婉儿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婉儿离宫之事，还望娘娘莫要告知太子殿下。”

　　或许，皇后能明白我这样做的用意。表面上是不想让他因为我离宫之事担忧，实则，我是为了不死在他手上……

　　“好，本宫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