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锦觅的一千岁诞辰已至。
长芳主送了她一簪子,恰为葡萄簪。
可戴上后,却有说不出的怪异。
肉肉见此,也忍不住偷偷对她说道:
肉肉锦觅,你戴上这簪子后,真真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锦觅难不成是我发型变了,因而更为漂亮啦!
肉肉诶呀,不是这个,总之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啊。
说罢,摇摇头带着点恼意便走了。
锦觅对着镜子尝试着摘下,插上。
顿时明白,簪上这簪子,她便突然换了性:方才她还是一位姑娘,转眼却变成了男子。
没成想,这簪子竟有如此奇妙的功能,长芳主可真是厚待,厚待啊!
话说锦觅修行进度慢,事倍功半,她也着了急,日夜不停地修炼。
终于在一天夜里,她见到自己识海里不再是葡萄,而是一朵六瓣霜花。
这时,花神之力缓缓溢出,极致时爆发,水镜中心发出一束带着花的蓝光。
众人都被惊醒。还好的是,水镜结界还算是牢固,而正因此灵力恰与结界之力相融合,外界的人倒是也不知道这事儿。
锦觅的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撕扯,膨胀。
芳主们赶过来时见到的便是锦觅痛苦的模样:
长芳主众芳主听令!摆十二花阵,为锦觅护法!
夜逐渐过去,天边泛起红尾。
锦觅逐渐转醒,体内的灵力不再横冲直撞,安分地在她的丹田里各寻归处。
再睁眼,她便已是花界少主。
老胡把她的身世交代全盘托出。
水镜里的小精灵们,都热切地讨论这位新晋的花界少主。
不摆架子,为人爱笑,时常与他们打成一片。
得出这个结论后,大家都纷纷笑了起来。
锦觅冲破了珈蓝印后,修行日行千里,甩了往日不知多少倍。
同时,身为一个花界少主,她总是要担当起保护花界的使命。
身为先花神遗女,她不得不担负起报仇的责任。
于是,她每日督促精灵们修炼,自己的修为也蒸蒸日上。
花界是六界的粮仓。除了人间,每年都会有来自各界的使臣前来收粮。
锦觅脑子一动,向长芳主提了个建议:
锦觅若是我们以一吨粮食一年灵力,对于各族也不贵,可合在一起是我们收益,总会每年多好些灵力补给。
芳主们听了这话,心下虽有犹豫,但锦觅总归是少主,总是要听的。
于是,当那些人再来取粮时,便是一个族,或者一个城单独来买了,平均下来,每日便有着两年灵力。
这计划不是吹的,硬是磕磕绊绊地执行起来。连长芳主看到这些灵力也忍不住笑了。百花宫里一片和谐。
锦觅向长芳主提出要游历六界的请求时,长芳主本想着不答应,毕竟这万年着实还有些远。可一想这身世呀,珈蓝印啊都已经……实在不行至少还有陨丹护体。
想到此,长芳主便同意了。
锦觅总觉得自己好像来过很多次一样,总是不知觉地往一个地方走,到了没有模糊印象中的事物便觉失望。
她先是去了人界,认识了彦佑。说起来这彦佑也是一蛇仙,在人间混迹许久,算是人间的第一导游。
锦觅知道此人没有坏心后,便与他日日吃吃喝喝,尝尽了天下美食。
彦佑也是十分有能耐,多年来总结出人间四大准则:吃,喝,嫖,赌。
他还心存疑虑,就是锦觅的修为他竟看不透。
不过无伤大雅,醉酒之后,全然忘记。
她许是与彦佑混熟了,觉得不太公平:她都已经自爆身份,说是花界之人,而彦佑却迟迟不告诉她,他来自何方。
一次他们散席后,她悄悄地跟着他来到了洞庭湖。见他下去,她也急忙跳了下去。
于是她看到了笠泽。
她看到了那个面貌不清的女人。她偷听了他们的计划。
她在人间待了许久,其实也不过是天上的几年罢了。
她又往下走,去了魔界。
不料刚渡过忘川河,便见一对小情侣拉拉扯扯,那女的也甚是凶猛,直把那男的推在石壁上亲。
她禁不住咳嗽了一声,那对男女才仿佛如梦初醒搬望向她这里,都不禁红了脸。
经过一番调侃,眼前的这位女子竟是卞城王膝下独女。
鎏英在下鎏英,乃是卞城王之女,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锦觅在下锦觅!没想到下界一来便遇上卞城王之女,可见我葡萄气运之佳啊!
锦觅暧昧地望向她们两个,鎏英这才想起来介绍身旁之人:
鎏英这是暮辞,是我心爱之人。
许是晚风加了蜜,吹来的风都是甜的。
鎏英得知锦觅这是第一次来魔界,又是花界中人,边逛着集市边与她攀谈着:
鎏英你们花界粮食最近开始收费了,我父王得知这个消息时差点把他胡子磕到!这一日一日看似要给的灵力是小,不过一天天的要付的就多了,连魔界的小贩卖的植草都贵了许多呢!
鎏英我们可都没想到花界竟然来这一招,前无古人,标新立异。
锦觅听她吐槽了半天,不禁笑了笑。
你眼前的人可就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呢!
不知锦觅可否在贵府借宿,天数不定。”
锦觅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一面之缘,要是自己是恶人......
鎏英那当然可以,父王肯定同意!日后我还可以与你切磋切磋!
住进府上后,锦觅被迫跟这爱武的鎏英切磋啊切磋,竟是衍生出了“自己实在弱小”之感。
锦觅鎏英!你为何不去陪陪你心上人呢,你如此这般,还不得把我葡萄变成葡萄干儿啊!
鎏英那好,我们去寻暮辞!
还不等她们反应,城内忽然喧闹。
忘川河发生异动,幽冥之怒席卷着无数绿色冤魂,形成一揽揽绿波,越来越高。
她们在河边寻到了暮辞,不料此时绿浪澎湃。
暮辞鎏英!你们快走!
鎏英不!暮辞,要走一起走,我怎会抛下你一个人!
锦觅扶额叹息,这与话本子里一模一样,她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然而绿浪逼近,容不得她想太多。
锦觅鎏英,快走!再不走今天就都交代在这了!
鎏英可是我怎能置暮辞于不顾!
还没等她们拉扯够,眼前的暮辞眼睛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举起手,竟是将幽冥之怒压了下去!
鎏英暮辞,你……
卞城王此次暮辞将这压下,固城王定是知道的。你也知道那人野心勃勃,心怀鬼胎,暮辞怕是有去无回了。
卞城王府内,卞城王不忍心看着眼前双目红肿的女儿,却只能告诉她这种结果,她定是接受不了的。
鎏英父王!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向魔尊请愿呢,他们族本就没做错什么,不过是固城王……
卞城王够了!你以为魔尊会信!他信,你就是辩解,他不信,你就是狡辩!
过了很久,鎏英咬了咬牙,起身离去:
鎏英我不管,我定要将他带回来!
卞城王无可奈何,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
锦觅觉得自己真不是个朋友,都已经这样了,她却也帮不了什么。
鎏英回来的时候,浑浑噩噩,连锦觅走到了她的身旁也未曾发觉。
锦觅别,别伤心了。
锦觅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鎏英我就是想伤心一会,锦觅,你知道吗,暮辞死了,他死了!我找遍了那里,最后只能看着他就像当初他送给我的萤火虫一样飞走了,我怎么抓都再也抓不住了……
鎏英的眼泪簌簌流下,一身的英气化作了悲凉。
没过多久,鎏英仿佛又活过来了,仿若那天哭得撕心裂肺的人不是她。
锦觅自然是高兴的。
临别的时候,鎏英着她父王来送锦觅。
她固然是想多留一会儿。
要是鎏英一念之差去实行所谓的复仇了,
要是鎏英一个人孤单寂寞冷想她了,
要是鎏英找到了一个新的切磋对手……
锦觅不禁打了个寒颤,忙着上去,鎏英被她抱了个满怀:
锦觅你一定要想我!如若要来找我……嗯,你也找不到!所以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
鎏英那,一帆风顺。
锦觅过了这百年的魔界生活,先是回花界小憩了会儿,芳主们都想死她了。
锦觅一回来,就开始接受芳主们的夺命n连问:
长芳主锦觅,去了哪里,有没有告诉别人你的身份。
长芳主锦觅,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你觉得还不错的。
长芳主锦觅,有没有想我们,我们可是想死你了!
她晕晕乎乎地回答完这些问题,长芳主松了口气。
她没有遇到那些人,想必情劫未至。
锦觅再去查视了花界内一切事物,一切安好,便又下了凡间,施法召出了彦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