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谢别了众人,摇摇散散的走着,他并没有去人间,而是找了一处静地,种满地的牡丹花,时而用手轻轻拨弄,时而蹲坐久久不语,谢安的魔性泯灭了,一身魔气也逐渐化为了清澈的佛法,脖子上根根可见的黑咒逐渐褪去,指甲也变回了正常的样子,谢安此刻看起来与人类毫无差别。
唯独的是,他不爱笑了。
谢安偶尔会出去降妖除魔救济人间,不知过了几千年这般枯燥的日子,他走过了各地,救济过数万人,身上总是不离一个囊包,谁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最终三万年后,谢安不用法术,如同凡人一样静静的走回了那个遍地牡丹的地方。打开了那个囊包。
一道光闪过,牡丹的魂魄赫然显现,谢安怜惜的看了最后一眼的牡丹花,自剖了双眼,融合在一起,任由他投胎转世。
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布条,缠在双眼上 ,蹲坐在地上,用手指仔细划过牡丹花花瓣,唇边便极其别扭的勾起了笑容-他太久没有笑过,都感觉脸上肌肉都仿佛僵死了。
云卷云舒,花开花落。谢安变了一把扇子,又恢复了之前那白衣。
五百年后,粉衣少女来到此地,看到尤为天人的谢安出生询问:“公子?”
谢安笑了:“你来了。”
说罢,站起身拥了牡丹入怀,低头用手指来回再她脸上摩挲,在她耳边轻语:“我已经等了你,数万年 ”
他们找到了彼此,并且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璧人相拥,牡丹花开的更盛。
大殿,入夜。
胭脂经常性失眠,索性法力高深,到也无所谓,今夜,胭脂的头疼又犯了,胭脂天灵盖比其他人皆脆弱一些,可她性格坚韧,即便头疼欲裂,也咬牙一声不吭。满身冷汗打湿了衣裳和额角的碎发,黏黏的贴在身上,望着窗外的一轮满月,胭脂起身,饮了一口冷茶,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胭脂与道济禅房相近,而且这里道济五感皆敏,即使胭脂动作声小,可夜里清冷无言,道济怎么会听不到,他迅速爬起来,继续偷听胭脂一举一动,紧张的手心开始泛冷汗。
小心下床,曲指敲敲胭脂的门:“胭脂?”
胭脂心想不会他发现了吧,迅速在周围布下一道隔音的佛光,呼…不如创造一个自己已经睡了的假象好了。
道济反复叩了两下无答,又看到了四周的佛光,心下了然,于是………
大名鼎鼎的活佛济公,降龙尊者,竟然决定翻窗户进去。
道济手脚并用,可惜胭脂怕寒,窗户开的比较小,道济又怕惊了胭脂,只好曲着身子怎么看怎么委屈的爬了进来………
胭脂还趴在桌子上闭眸忍痛,丝毫没发现道济爬窗户。
道济看到胭脂又在黑夜中独自忍痛的模样,心下犹如一把钝刀来回割着,走到胭脂旁边,蹲下身子扶住胭脂肩膀低语:“胭脂?还好吗?”
胭脂没有准备被人碰了肩膀,本能反应就要出手,后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作罢,头上晕晕的和着疼,刚要回答无事,就被道济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一阵绵绵的真气就从胭脂背后传来,对于道济,胭脂伪装的坚强会更加牢固,然而在此刻,道济却戳破了她的伪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疼。
收起法力,道济起身将胭脂抱在怀里:“有没有好一点?嗯?胭脂?”
胭脂声音虚弱:“我没事,你怎么进来的?”
道济瞬间就尴尬了,但又不能在胭脂面前撒谎:“我敲门你又不给我开,我只能爬窗户了……”
黑暗中,胭脂低低的笑声更加明显:“窗户好爬么?
道济:“哎呀胭脂,你知道我爬窗户不容易下次开门好不好?”
胭脂笑笑:“那你不会不进来啊。”
道济瞬间就急了:“这怎么可以,你的伤是因为我,我又怎忍心看你一人痛苦。”
胭脂细细闻着幽幽的檀香,瞬间一股困意袭来,眼睫轻轻颤动几下便不在动了,在道济怀中深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