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官牢

袁今夏周显已，年二十八岁，浙江吴兴人，嘉靖二十一年进士，嘉靖二十三年任户科给事中，嘉靖三十七年任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月余前领十万两修河银两，奉命修整扬州河堤至扬州后，被查明私吞修河工款，人赃并获，即日收押。

陆绎周大人，对此可有异议

陆绎不知周大人是否还记得，三年前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周大人在户部任给事中，正九品，虽为言官，但沉默寡言，没有任何一点起眼之处，不过，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陆绎我之所以记得周大人，是因为一双靴子，寒冬腊月，雪后，官员脚上穿的不是鹿皮靴，就是羊皮靴，再不济的也是一双棉鞋，而周大人脚上穿的是一双破了口的旧皮靴，我估摸着里面渗进了不少雪水。

沈清歌不是吧，这京官穷众所周知，但穷成这样还真没见过。

陆绎没错，京官虽穷，但大多数的官员都有法子为自己多捞一点油水，能穷成周大人这样的，还真是不多见。

“你是陆绎陆经历”

陆绎周大人还记得我，我奉皇上之命，全权查理修河款贪墨一案，周大人如果有任何的冤屈，但说无妨。

“你相信我”

陆绎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眼见未必为实，我确实挪用了修河款”

袁今夏你承认了，那些官银现在在哪

“若我说，我只拿了一万官银，并且全数奉还，至于丢失官银的去向，我一概不知，陆大人可敢信我”

沈清歌那你为何要挪用那一万两官银

“此事关系重大，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三位理解”

沈清歌既知关系重大，那你就更应该说出来，这样我们才好帮你洗刷冤情

陆绎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仅凭你一面之词，难以判定

“都说锦衣卫办事最是狠辣，昭狱里的刑罚更是花样百出，陆经历肯听在下一言，并没有严刑拷打，在下已是感激不尽呐”

陆绎不过是流言罢了，我们锦衣卫并非无脑之辈，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时候该罚，我们自己心里有数。

陆绎或许周大人的难言之隐，这是我们破案的关键呢

审完周显已后，你们三人从官牢边走边讨论着。

袁今夏大人，周显已的话你信吗

陆绎你信吗

袁今夏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人太多了，所以我只相信证据

沈清歌今夏，你倒是个明白人，不过这周显已的难言之隐究竟是什么

陆绎扬州银库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吧。

袁今夏大人，脚印比较繁杂，出入的人比较多，但都是官靴

袁今夏那如此说来，周显已说的是真的，毕竟这十万两官银凭他一个人搬运，费时又费力

沈清歌可他也承认了自己曾经盗取过一万两官银，这就说明他有偷偷转移官银的能力

陆绎想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必须要先弄清楚他为什么要盗取这一万两官银

陆绎走吧

袁今夏我们现在去哪里

陆绎肚子饿，吃点东西

袁今夏大人，平时您吃饭都这么简单的糊弄过去吗？

陆绎吃饭不过就是填饱肚子，有什么问题吗？

袁今夏没有，卑职只是在想你们高官子弟吃饭必定讲究，这种小摊管您吃得惯吗

陆绎好看的未必好吃，好吃的未必好看

沈清歌再说了，我们高官子弟又怎么了，吃的不也是饭么，哪就那么讲究了。

沈清歌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先吃。

袁今夏清歌，你不饿吗

沈清歌我还好，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