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叶啸鹰随手拿了件大氅披在身上快步走向前厅去见一见那位自称吴六甲的人，来人若真是他对于当今天下局势便是大好，来人若不是他也不介意刀下再多一条人命。

前厅内站着一名身材佝偻的老者，只有一条左臂健全，另一只手臂则是被一条极为精妙的机械臂代替，脸部松弛的皮肤下有一双格外毒辣的眸子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隐隐竟平添几分怀念。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找到你，还能请你出山。”叶啸鹰板着的脸换上了浓浓的笑意对那名老者说。

天下人只知柱国大将军雷梦杀，琅琊王萧若风，人屠叶啸鹰手下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极少有人听过吴六甲这个名字，一是其本身对于功名极不看重，二是他不能太出名。寻常弓弩最多不过射百余步，而吴六甲设计的弓弩可轻易达到千步，常常敌军还未列阵便已经折损大部分。换句话说如今离阳的半壁江山与吴六甲都分不开关系，可后来吴六甲却悄然从军中消失，再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你被两把冠绝榜上有名的剑夹在脖子上你也会出山。”吴六甲声音沙哑刻薄的说道。“所以你这回准备了多少？”

“离阳国库够不够？”

“勉勉强强吧。”吴六甲提起了几分兴致，原本被胁迫的不情愿也一扫而光。

寒山寺里的三间禅房，一间主人已故，一间主人已离，但两间屋子内仍有一张蒲团，一卷经文，而那最后一件禅房内还留有一个和尚，屋内纤尘不染，井然有序。

“师兄，我回来了。”无心踏进山门喊道。

“回来就好。”无禅正在打扫寺庙，见忽然回来的无心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语气平淡。

“我想要九龙寺的本相罗汉阵。”无心开门见山的说。

“没有，你都说了那是九龙寺的。”无禅拒绝的也很干脆。

“我知道，但现在天下局势如暗流涌动随时可能掀起巨浪，我希望九龙寺能出手相助。”无心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我不太擅长说服人的你了解我的师兄。”

“好，我试试。”

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无禅依旧在打扫寺庙，无心径直去了那间再也不会有人住的禅房。推门而入，屋内的一切都和他当初离开时一样，就连那蒲团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这里一样，只是那个督促他念经的人已经不在了。

“师傅。”无心跪在蒲团上缓缓的对着那卷经文拜了下去。“我多希望您还在我身边啊。”

雪月城后山有一黑衣女子舞剑，一手木剑，一手铁剑，抬手冰封万里，落手春暖花开，一双眸子里写满了孤寂。

“玉真。”

每一剑划出都蕴含浓烈的思念，心境愈深，剑法愈悲，剑势之间四季流转，花开花落，眼底不由落下一滴清泪，被铁马冰河冻成冰晶，又被玄阳解冻融入大地，抬起挥落之间，雪月剑仙李寒衣入神游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