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一59

殷寿听着黑小邪一句一句的吐槽差点气的背过去，一直以来他执着于想得到父亲的赞赏，亲口承认他才是殷商的王。

以至于这些年他虽没把太子真正放在眼里，却也实实在在把他当成敌人，私底下给太子使绊子，不仅安然无恙，最后却被他高瞻远瞩的父亲申饬，外加给太子擦屁股。

如今想来，不止他，就连殷启也没有真正被信任，他曾一度唾骂殷启是蠢货，原来他也是蠢货。

“太子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被废，不过是为了降低你的戒备心，让你带质子旅擒饕餮，质子出事，你定会被各路诸侯记恨，哪怕你用饕餮为你自己打开名声，你的父亲定会用觊觎王位之罪拿你开刀。饕餮没有被抓住，质子无虞，你还是难逃一死，怎么做，你都没有退路。”

“如今我帮你把饕餮带回去，质子也安然无恙，想来帝乙的臭脸应该难得一见。废太子既然他说出口了，那就别更改了。至于宗庙......你说如果太子一怒之下谋反，帝乙是杀还是放？”

黑小邪的一番话就像无数根长刺将他的身体戳的鲜血淋漓，那冰冷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肆无忌惮的在血洞中来回穿插，身体的温度在流逝中缓缓凝结成冰。

蓦然忆起幼年被排挤被伤害被欺骗，在最无助的岁月里，那种凄寒孤寂，绝望无依之苦，如同墙角潮湿阴冷的发霉苔藓，死死长进了骨头缝里。

指节间隐约传来些许不适，低头蓦然发现握着缰绳的手已经湿滑一片，掌心细细密密的沟壑中血珠越发密集起来。刺目耀眼的鲜血和皮肉在指甲缝中都格外悲哀，鼻尖充斥的鲜血在长期征战的殷寿眼中本就不在意，他将自残的血手放在唇间，探出舌头轻卷，仔细品尝着鲜血带来的味道。

以前他只知道鲜血是充满腥气的，如今他却觉得，那种铁锈味在口中充斥着一股苦味。

“哼，世间所有情感，都是牵绊，也是障碍，你不是想为王吗？现在你就好好看看，你的好父亲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吧？”黑小邪语气中充斥这红果果的恶意，他哪怕寄居在殷寿的体内也能感受到仇恨迅速凝结成的杀意。

“你想怎么做？”殷寿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方帕子，仔细的把手上的血擦拭，不慌不忙的样子好似已经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云淡风轻的可怕，哪怕是平静的说着话，可是那眼里的风暴却在不断的流动。

“你不用做任何事，就静静看戏就行了，天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殷启不会只想做个光头太子，他会帮你解决头顶压的大山。”

“知道白莲花吗？根茎扎于淤泥之中，莲花却能纤尘不染受尽歌颂赞美，你要做的就是当一个孝子，尽一个臣子的本分，一双手干干净净的，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动动嘴，把该说的话说给殷启听，自然他会帮你把一切双手奉上。”

“为帝就该如莲花清明纯洁，殷启和帝乙就是深陷淤泥为你贡献之人。”

黑小邪也是在告诉殷寿不争即争的道理，殷启不会坐以待毙，当了三十年太子，一朝被撸到底，还是个连殷寿都不如的无权王爷，心里落差难以想象。在这个节骨眼上，殷启想站在权利巅峰的谷欠望就会更加强烈，只要帝乙流露出一点不好，相信殷启就如同大海中闻到丁点血腥味的鲨鱼，定会狠狠把帝乙的命给夺下来。

“多谢，受教了！”殷寿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成汤先祖传下的教育是光明正大的互刚，阴谋诡计对曾经的他来说也是不屑，所以这么多年来他的师傅闻仲多次强调的也是如此。可若以后为帝，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又如何把握殷商，权衡天下。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很聪明，有些事你自己能想通，只是你入戏太深，免不了被乱了理智。”黑小邪似乎找到了好人为师的光荣感，声音都没有了兽类的阴沉，“一会太阳要出来了，这桃林迷瘴也就没用了。相信你父王让你找的饕餮很快会被人带到你面前。”

殷寿听后眉头舒展，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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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渐渐洒在山巅微风拂动云雾，仿佛给大地轻轻地盖上一层薄纱。云朵悠然飘荡，如诗如画，舞动着天地间的美丽画卷。云雾铺就了一条通向天空的神秘通道，将满山遍布青黄的桃林照耀出形影单只，倒是与万里长秋格外违和。

桃林里的迷瘴像被发现的小偷，惊慌失措的带着偷走的一缕香望天而逃，遗留下来的不过是四处枯萎和腐败。

商人尚白，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殷寿压叶片凋落成光秃秃的桃林中格外显眼。

“主帅！”

“主帅！”

“主帅！”

没有了雾瘴的阻碍，殷寿的军队和幡旗便入了视线，聚集性也就更强烈。是以，在发现殷寿后，所有在桃林被困囚不得方向的下属齐齐赶过来。

“饕餮可有找到？”殷寿并没有第一时间叫他们起身，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是否已经有人先到饕餮踪迹，他必须做出上位者迁怒疑惑之相，不能被人察觉出异常。

作为殷寿推出来的质子旅代言人，殷郊最先有发言权。

“启禀主帅，还未发现饕餮踪迹。”回答完问题的殷郊已经准备接受父亲的斥责了，他甚至闭上眼睛等着父亲鞭子落下来，可低下头半晌，疼痛依旧没有落下。

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坐在马上的父亲，发现他正在四处张望，想来是在勘察。

殷郊极力想替父亲分忧，于是毛遂自荐，“父亲，我愿带领所有质子前去查探。”

“饕餮凶猛，小儿如何能挡。我殷商战士个个英勇，记住，除非老兵和为帅者死绝了，就一定不会让你们这群没见过血气的新兵上场。”

殷寿一番话，让在场所有士兵不由得肃然起敬。老兵训练新兵，既有斥责，也是爱护，这在军营中也是常态。老兵带新兵这一行为也是自殷寿带兵以来成为惯例，也是为将者心胸豁达，真正把自己融入到军队中，这才是殷寿地位在军队永远不倒的秘诀。

在殷寿体内纵观全局的黑小邪也不得不默默给殷寿鼓掌点赞，论收服人心，这位的确出色。

没看到跪在地上的这群殷商士兵看殷寿的目光那叫一个忠心赤诚，跟死忠粉没什么两样，恐怕现在殷寿哪怕一个命令让他们立刻拔刀自裁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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