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一42

长街再次被鲜红覆盖，砖石像是裹上了连绵不绝的红绸。

此时殷启的车架已经远离，刚才听闻那些惨叫和刀剑乱舞之声，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礼乐，为他观赏神兽饕餮添上喜意。

殷启走后，长街上的人才敢探出头来，遭遇了第一次血洗的街道腥味飘荡久经不散，冷风一吹熏的人几谷欠作呕。

好些百姓心疼自家奴隶，刚买来还没用上几日就为殷启所杀只为添福，心里多了几丝惆怅怨恨，可他们卑微如蝼蚁，平民百姓的拳头是敌不过身份贵重又有护卫加持的贵族的。

之前被杀的母子二人，已经被人收殓了尸体，好在那母子还有亲人，报仇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给他们的体面就是请个匠人让他们保留全尸下葬，不至于和被杀的奴隶们一样随意挖个坑埋了。

殷启今日心情今日天朗清爽，从马车踩在仆从背上时还故意多站了一会，用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姿态一一扫过正在向他行礼的众人，那种卑微匍匐在地供他取乐的模样让更觉得自己就是欣殷商未来之主。

而在没有看到殷寿的身影时，眼眸中流露出强烈的阴狠。

殷启笑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待从仆人身上下来，矛头最先对准的就是他的好弟弟，“殷寿为何不到？”

当殷启从仆人身上踩着下来事，仆人刚才坚持已久的跪姿的力气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萎缩。能成为殷启坐踏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加之殷启特别喜欢站在坐踏身上意指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每次都会故意多加停留，之前因为耐力和力气不够，已经被殷启杀了不少人。

一想到这，仆人免不了战战兢兢不敢起身，他此时浑身发软，他们被教导不允许直视贵人，哪怕到死，也不能不敬。坐踏对贵族们来说只是一个工具，地位也就比人牲好一些，没有人权。所以，他出生这么久，连贵族一个上位者的面孔眼里都不等我拥有。

因为恐惧和害怕，这名仆人头全身瘫软，只能无力贴在地上，看似卑贱的姿态，其实影射出来的是他已经接受了死亡。

就在他认为头顶会传来太子将他五马分尸或者搅碎的命令时，没成想太子已经主动帮他祸水东引。

不过好在他够幸运，坚持到了殷启下地，且他因为殷启正准备找殷寿的麻烦没发现他失态，便躲过了一劫。

殷启的质问让跪在地上的大小官员和门人们有些莫名，此刻他们都看出来这位太子爷心情不顺，这个时候上去回话，定不会善了，顶多就是被他以各种理由扔去祭祀。

殷商贵族用来祭祀，殷启没少做，在他眼里，贵族们的命就和他脚下的泥土没什么区别，可用而已。

他们都想活着，并不想那么早死，干嘛吃力不讨好去祭祀成汤先祖，他们活着对自家先祖都没怎么尊重，也就别那么脸大了。

“怎么，没人回答，还是不敢说？”阴沉的目光一一扫向所有人，每个人都不由得瑟缩着身体，减少殷启的注意，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打算就此作罢，

“既然如此，那就.....”

送去祭祀给饕餮这几个字在宫侍来报后湮灭在嘴边。

“禀太子殿下，二王子先前被大王传召龙德殿，正有事相商，故不能前来。”

小太监说完灵敏的察觉头顶上那道视线压迫似乎越来越重了，尽量让自己的身躯缩小起来。这位太子爷连朝廷重臣之子说杀就给祭了人牲，他一个连玩意儿都算不上的太监恐怕下场比之更惨。

“国事为重，也是王弟无福，瞻仰不到神兽风采。”

话虽如此，可殷启仍觉得这是殷寿在下自己的面子，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他宴请众人欣赏神兽饕餮的时候去了龙德殿议事，甚至越过了他这个太子，这是对他的忽视，落在他眼中就是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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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的危机意识果然变成了现实，殷启不能指摘帝乙和殷寿，只能把他的不顺落在了前来传话的太监身上。

小太监没有悬念的成为了殷启的出气筒，这等低贱之人不配他的剑染血，他打了一个手势，随身在侧的侍卫会意将小太监拖走，为了不让他的尖叫声和求饶声污染太子殿下的耳朵，扫了他的兴， 游刃有余的将小太监捂嘴，只留下呜咽和惊恐的眼神，脱死狗一般的将人拖远了。

对于殷启的做法，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这小太监死路一条，正好可以让殷启不用磨刀霍霍向他们，短暂得到一丝喘息。

恰好此时饕餮兽声划破苍穹，殷启的语气散去了一些。

他向帝乙软磨硬泡很久，才能把饕餮神兽送不为人知的地牢中带出来，让他可以带入府，在大摆宴席供人观赏，为他的地位和王储奠定基础，同时他以太子名义广邀朝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同观赏，炫耀之外更是彰显他胸怀的一种表达方式。

如此一想，刚才那些不愉快的插曲就都沉在心中，让他不在不在计较，那是不可能的，王族之人脸面不可失，任何与他作对的都要做好被清算的准备。

至于那个殷寿，他有的是办法让父王惩治他。

要不是目前王宫没有可用的狗看守，这种体面活儿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殷寿。

见殷启终于决定直入主题，众人奉承之语如水一般的流出，那吹嘘拍马之声让殷启听的格外顺耳。

“太子殿下能请来异兽饕餮于我们一观，简直如神明恩赐啊！”

殷启听有人把他比作神明，给了那人一个赞许的眼神，暗暗记下这人，一会人牲祭祀的时候把人脑送与他。

“神明算什么，太子殿下已经颇具成汤先祖风范，加上有异兽饕餮锦上添花，来日定能让殷商在登顶峰。到时候世人都将视太子殿下为不世明主，英雄声威令敌人闻风丧胆。”

成汤先祖风范、英雄的字眼就像温柔的炮弹砸的殷启心花怒放，没有什么能被世人记住功勋，功在千秋来的让他更舒心，世人谈起他殷启，在史书上就是浓厚的一笔。

“这算什么，太子殿下以后是要在宗庙有一席之地的，被后王之孙供奉瞻仰，不世之功定能超越先王。”

此话一出，那些刚准备好恭维之词的人齐齐暂停了输出，个个用你有病的眼神看着刚才说这话的人。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任谁都想对这位大哥点个赞。

你清高，你了不起。

你开口请殷启去死，别拉上他们。

场面的尴尬殷启并不守影响，宗庙祭奠的都是成汤先祖，所有王族都以进入宗庙为荣，这是对他们的肯定和奖励，能得后人祭奠都是对社稷做出不世功勋的，这无疑夸在了他的心坎上。正在被彩虹屁攻击沦陷的殷启并没发觉这句恭维有什么不对，反而狐假虎威一般洋洋自得，昂起头，气宇轩昂行走时，莫名带着一股中二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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