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遥21

朱颜的默不作声，赤王的逆反心也恰到好处的发挥出来，和止渊轮番和族老对峙，那模样和泼妇骂街没什么两样，只是维持着表面的端庄，没有动手罢了。

只是对于他们的口水战，南婧曦听的有些耳朵疼，骂人还得是后世的阿姨和喷子们。

骂人定律应该是以妈为中心，以亲戚为半径，以爹为辅助，以祖宗为目的，最后再画个圈圈诅咒你，赢则双亲健在，输则族谱升天，还是保守了点。

哪怕是元素周期表51号元素吼出来，也很震撼啊。

居然没有看到华夏国粹，宝宝不开心，差评！

“都给本座闭嘴！”南婧曦平地一声吼，成功镇住场面，“这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赤王究竟还在坚持什么，为了包庇女儿难道就要至这些被大火伤害的百姓而不顾？为堵悠悠众口，使君臣离心赤族不稳？为了大权不旁落他人掩耳盗铃，有失公道！如此不忠不义之小人行径德不配位，枉为一族之王。”

“大司命，你说不插手此事的。”

“本座的确说过不插手，不过确实没插手你等审讯，不过事实胜于雄辩，是赤王蛮不讲理，本座不愿这些受害者冤情投诉无门，这才才出声讨伐，有何不妥？”

“你.......”赤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气的嘴里只吐出一字，就被南婧曦截断，“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上梁不正下梁歪，纵容女儿为祸百姓，置冤者百姓不顾，其身不正，德不配位！”

或许是被赤王刺激的不轻，也有可能是赤王妃抓住了痛贬和侮辱赤王的机会，不顾众人眼光，向南婧曦行了大礼，“大司命，请您见证，允许我与赤王和离！”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不可置信，落在赤王妃身上的目光充满了多样。

赤王妃或许也感受到了其他人审视她的异样眼光，干脆将自己遭受赤王多年冷遇和嫌弃尽数说出，不仅自己连面子都不要了，也要把赤王那丑陋的脸面给撕下来。

当听到赤王妃还是要完璧之身时，赤族族老更是怒不可遏，其中尤其是在经过9527给蒙图德家族早就送过去的消息后，得知了赤王对王妃的轻慢，恨不得将赤王大卸八块才能解心头之恨。

因为权利娶了蒙图德家族的女子，却又不好好待人家，还让她凄苦过了这么久，正所谓流言杀人不见血，王妃因为没有子嗣被人看不起，就连蒙图德家族女子这些年也抬不起头。今日方知始作俑者竟是赤王，多年来的积怨成功爆发，首先为王妃出头的就是蒙图德家族。

“蒙图德家族杜沉再比也请求大司命允准王妃与赤王和离。”作为蒙图德家族的族长，杜沉就是王妃身后最有力的力量，他的出声才是决定和离的最佳因素。

“哼，和离便和离，这些年你坐在属于本王心爱女人的位置上，本王早就看不过去。若非为了朱颜，你觉得你能进的了我赤王府的大门？不想着本王对你的恩情。还想与我划清界限，那本王就如你的愿。”

“好了，赤王妃与赤王和离一事可写一份折子，本座亲自替你们送往嘉兰。”赤王妃能及时止损，南婧曦还是很支持的，靠女人上位的渣男，打着真爱为目的委屈他人成全他的大义真令人不耻。唯恐赤王反悔，所以三言两语定了他们和离，毕竟身为九嶷山大司命的时钰，维护梦华王朝的统治和云荒大陆的和平，他就有这个权利。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朱颜郡主的惩罚。”南婧曦一句话又把偏离的话题拉回了正轨上，已经被理智折磨到强弩之末的朱颜早就经受不住萎顿再地，纵然她哭的在怎么凄美，破碎感在怎么超绝，也掩盖不了她作恶杀人的事实。

“朱颜，你可知罪？”南婧曦清冷的声音似乎带着寒冬最冰冷刺骨的风雪，一点一点刺入她的心口乃至全身。

“朱颜知罪！”

朱颜的认罪快的打了赤王一个猝不及防，他本来还想替她求情几句，若是能在暂缓，私底下和大司命拉拉交情，争取用利益打动他，这样就能保住朱颜，降低伤害，可她这连辩解都不曾的认罪让赤王有些恨铁不成钢，一时间痛心疾首。

难道她不知道一旦被定罪她会是什么下场？她可曾担心过自己父亲会被人怎样诟病做人？还一副跟死了全家的丧气脸，只知道哭，却没有丝毫打算为自己，这无疑让赤王如得了心梗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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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呆愣楞的像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听着杜沉如数家珍的将自己以往犯下的祸事，加上前日修习法术酿成的大祸，脑子被巨大的力量锤打着，一直嗡嗡的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求救似的看向曾经疼爱自己的赤王。赤王正在和其他族老据理力争什么，根本顾不得自己。

视线最后又落到那一群指责的人身上，她甚至已经坚持不住，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流失，在黑暗侵蚀她之前，她似乎听到了止渊急切的呼喊声。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止渊不会丢下她了吧？

眼看着朱颜昏死过去，现场却无人替她声援，若是她还是那个备受宠爱的朱颜郡主，肯定是众星捧月，人人艳羡和巴结的对像，可随着她这一步行差他错。她积累的好感和表现出来的肆意活泼在别人眼中就是蛮横无礼，那些不曾被在意过失和错处都会被无限放大。

一个从小长到大一直是郡主的人，不应当如此对待自己的子民。哪怕那是你以为的你所爱之人，也不应随心所欲而毫无理由的刀兵相向自己的子民。

单纯并不是蠢的借口，不谙世事也不是不转脑子的推脱。

无拘无束的是朱颜，备受伤害的是她身边的人。

这样的女主看来是天道偏爱啊，不然怎么舍得拿出来祸害别人。

好在自己出现把她提前摁死，要知道，不久后就是九嶷山祭祀大典，作为才赤之一族的郡主，肯定也是要去的，作为事儿精、麻烦精的普信女，一定会借助女主光环搞事情。她怎么祸害别人她不管，别影响她养的小崽子时影就好。为了杜绝这个可能性，就只能先下手为强把她这个星隐患除了。

朱颜匍匐在地上，止渊心疼的抱住他，他认的善良王妃以及那些和他称兄道弟的朋友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们说话，这便是世态炎凉。

有律令在，绕是赤王想多为朱颜争取，却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赤王妃却给了赤王一个选择，“我知道你想保住朱颜的命，我也无意想让她死，毕竟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她所犯之罪大于天，必须给这些罹难百姓一个交代，哪怕她是我亲生子女，这也是她必须担当的。”

“青王对我赤族虎视眈眈，冰族多年蛰伏，赤族兴起太艰难，未来之路坎坷，部落之间利益争斗多年。如今赤族内忧外患，赤族不能再起动荡。尤其出了这种事，朱颜之罪，罪不容诛，为平息民愤，你赤王责任更大。”

“只要你让出赤王之位，再写一封罪己书，我不仅可以保朱颜一命，还能让你和朱颜继续留在赤族。如何？”

赤王妃看似慈和，一番话也足够情真意切，把她善良大度的人设立的非常完美。要不是南婧曦看出她微垂眼眸时一闪而过的狠意恐怕南婧曦也会相信赤王妃。

赤王妃心中和所说的确背道而驰，她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隐忍了十多年，也渐渐磨平了她的棱角，想当初她的性格也是潇洒恣意，是开在赤族最耀眼的太阳花，在一场婚姻里她抛却了自己，为了家族选择慢慢凋谢花朵，直到今日她蜕变成了一颗种子，只需要一点阳光雨露，他就能闯出一片天地。

自己前半生过得如此屈辱都是拜这对父女所赐，原谅是不存在的，她可从来没见过清水被浓墨滴入还能纯净无暇。

要一个人死太简单了，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断折磨她的心，见证自己从辉煌慢慢泯然众人，得到后在失去，希望也是昙花一现，抓不住一点光，只能像个老鼠一样在阴沟里过活，看着她一步一步登上他曾经的位置，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施舍他们父女。

就凭这对父女这些年所作所为，说是人厌狗憎也不为过，留在赤族，下面的百姓们会替她好好照顾他们的。

南婧曦把赤王妃心中所想摸透后，也忍不住想向她竖起大拇指，借刀杀人玩的溜溜的，自己两只手干干净净，稳坐高台看仇人每天的惨状，这不是我的前半生之回家的诱惑，这是我的后半生加顶楼的高级复仇者联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