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边坐着的人,元仲辛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许是梦里那段记忆太过深刻,这漫天的红总让他心有余悸。拿起缠着红绸的秤杆挑起盖头,不由得愣住了。赵简很美,元仲辛从未否认过。被掀开盖头的赵简亦然。四目相交,竟谁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还打算看多久?”许是被这一身折磨了太久,赵简先开了口。
“哦”元仲辛回过神,见赵简豪迈的抽开盖头,站起来活动筋骨。跟上去把赵简按到了妆台前,
“你干嘛?”
“帮你拆开啊,这些东西你都顶了一天,多累呀!”
“你一男的弄得了吗?我自己来。”
“我一男的怎么了,就许你超越男子建功立业。不许我超越女子会卸簪解发!”感觉到眼前人突然僵直的身体,元仲辛换了个语气继续说,“你忘了,第一次你假扮花魁在客栈那晚,也是我帮你拆的头发。”
“哦”赵简弱弱的应着,透过镜子瞄了瞄眼身后的元仲辛,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那时候,看你被头发折磨得夙夜难寐,我就在想,等我们成亲,一定不让你再受这种罪。”
“所以你才让小景把我头上戴的东西藏起来了一半?”赵简抬手一一接过递来的发饰,恍然到,“等等,所以说,那会你就喜欢我,想和我成亲了?”
“怎么可能!”嬉笑着的元仲辛看赵简表情凝滞,才恢复了正经,“我想想,应该是在欢楼你推开门那次,又或者,在屋顶你给我送帖子那次?记不清了,赵斋长天香国色,颠倒众生,迷倒区区元某,自是不在话下。”
赵简素来讨厌阿谀奉承之辈,只是,这些话从元仲辛嘴里说出来,竟十分受用。
“好了!”
说话间,元仲辛已完成了手上动作,牵起赵简坐到喜桌前。坐定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镯子,带到了赵简的手腕上。
“这是我娘留下的,让我给未来媳妇。”
“你娘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赵简想起,掌院曾说过元仲辛的身世。除了大哥元伯鳍,几乎没有什么亲情可言,那他的前半生该是怎样的情境。
“那当然,我娘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不过,她要是知道我娶了一个那么漂亮的媳妇,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说着,元仲辛倒了两杯酒,端了一杯递给赵简,
“娘子,该喝合卺酒了吧!”
赵简脸色一红,接过酒杯,想着这一天酒水未进,也是真的渴了,仰头一饮而尽。元仲辛准备交杯的手在半空略一停顿,叹了口气自己喝了酒。
见元仲辛叹气,赵简才想起喜娘教过这酒该是怎么喝。为了避免气氛尴尬,扯开话题,
“好了,说正事,我知道你来邠州不光是为了我,但既然我们已是夫妻,有些事你就不该瞒我。”
“啊?!”话题转变的太快,元仲辛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打听过了,你哥来邠州之后梁教头来跟来了。宋夏和谈也是将行之事,朝中局势不清,只凭掌院一人,是做不成那么多事的。。。。。。”
“斋长大人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元仲辛没好气的打断了赵简的话。“今天先歇歇脑子好吗?”
“好的”赵简乖巧应下。“所以,接下来该干嘛?”
“接下来。。。。。。”
元仲辛这三字说得极近暧昧,慢慢凑了过去,眼前人紧张到几乎屏住了呼吸。
赵简眼看着元仲辛的脸直直的朝自己贴来,只觉满室都是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两唇咫尺之际,突然一偏,滑向了耳边。
“你今天一天没吃什么,先吃一点东西。待我把门外那几只野猫赶走,再来与娘子共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