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扶桑曲过未有声（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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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久到庄研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才闻了一句轻轻的话来：

萧璟辞“我答应守着她的。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若是被曼陀罗的药剂给麻醉彻底了，又哪里有办法守上她一夜呢。

后头那半句萧璟辞没说，可庄研却能听的明白，一百多年没流过泪了，可庄研却可笑的觉得眼眶微微发酸，持着银针的手半晌落不下去，就生生顿在那儿。

萧璟辞攥紧的左手总算松了开，那是一枚精致小巧的海棠花钿，却可能是应着多年之前的东西，有些破损，记忆却还是在的。

萧璟辞“开始吧。莫要再耽搁了。”

萧璟辞抬起头来，对着庄研温润的笑了笑。

他总是这样的，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淡笑着，从容不迫，却没人还记得，他也是雷雨夜中会被一声惊雷惊醒的人，也是黑暗中会咬紧牙根，努力不叫唤出声的人。

鬼医“……你， 你可准备好了？这次的针灸可并非从前那么简单的。”

庄研微微一怔，他虽知晓萧璟辞并非那些惧疼之人，却也未曾想过，他会如此坚决就要开始。

他本不是那些婆婆妈妈的人，却还是不禁问上一句。

萧璟辞“是。怎么？”

萧璟辞抬起头来，眸中闪过一抹讶异。

鬼医“……好。”

庄研喉中微涩，有些艰涩的说道。

萧璟辞“多谢先生了。”

萧璟辞笑了笑，随后便闭上了双眼，似是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金针扎入穴口，微微泛酸的感觉溢出，却又很快变得疼痛难忍，那被逼出寒气的扎入口，渐渐泛起淤红。

那指尖被扎出的口汩汩留着墨黑色的血液，脖颈处泛起了青筋，想来是生生憋出的，却仔细看去，似是那乌黑的蛊虫不断的涌动。

离魂蛊蛊毒性寒，那寒气会更胜蛊毒，若是寒气入体，此时，只会叫那蛊毒吞噬萧璟辞血液的时间便长。

鬼医“……要不，我将少许曼陀罗花汁抹在针上。”

庄研有些不忍的看着他。

鬼医“不会影响你去看那小姑娘的。”

末了又补上一句。虽说有些奇怪，就是麻木一下痛觉，却也不至于神经麻木，哪里就会影响他去看初谣呢，却也没明说。

萧璟辞“不用。”

萧璟辞虚弱的扯出一个笑来，示意庄研继续。

庄研无法，只得放缓了力道。

随后的几个时辰萧璟辞都是一脸冷然的望着前方。

从他过于平静的面孔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如果不是他额际，正冒出的冷汗，稍露出一丝端倪。让人无从觉察，他正在极力隐忍着巨痛。

鬼医“好了。”

莫约过了两个时辰，庄研总算是停了手，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对着萧璟辞点了点头。

萧璟辞“……好。便多谢鬼医先生了。楚甚若有机会，定会予以相报。”

萧璟辞点了点头，微微屈身，朝着庄研行了一揖，便挣扎着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