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更声回荡在整个京城,也飘进了他的耳中,他渐渐醒来,船靠岸了,他也到了该去的地方。
是雨季,天空中还飘着绵绵细雨,他整整斗笠,来到了这个不夜城。他年幼时曾来过这里,在那时,还是一片不毛之地,而如今俨然成为了一座不夜城。
听着小贩叫卖,他也觉得自己饿了,如今解除了宵禁,多了夜市,是更自由了一些。
听闻前方有座戏楼,他也没剩多少盘缠,点一点小吃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戏子嘴里的故事是苏自澈和东方笺,这可是惊鸿一时的传说谈资。
萧易言点了一碟点心,斜前方直径走来一人,坐在了斜前方的茶几上,点了坛酒,自顾自的饮酒,那人着一件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可是那露出来的半张脸,总觉得让他又几分熟悉。
萧易言努力回想着这人究竟是谁,而那人在伶人唱罢后离开了,他追出去,那人却走的飞快。
他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时,突然想起。
墨家存有一画,画中之人正是苏自澈,而那人,与他哪只几分神似?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他怎么可能容颜不变?
可是思索起自己从小经历的怪事,这似乎也没有什么。
翌日,嘈杂的人语声将他惊醒,他随便吃了点早茶,侧耳听着这些人语:
“听说了吗?那原来关着东方笺的牢房,又添了一首血诗!”
“那可不是!据说,那诗写的,就如同东方笺再世!”
“是吗?你我也算才子,和不去一睹为快!”
说着,两人便离开茶楼,萧易言理理衣裳,也紧随其后。他从小就是个爱文之人,自然想去看看那诗。他有预感,那诗就是出自昨夜那人之手。
他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着那二人来到了大牢,这大牢虽然停用了,但出自苏自澈的要求并没有拆除反而保存完好。
人很多,拥挤如麻,萧易言努力向前拥去,才看见了那墙上的诗。
“诶,你说这诗是何意?据说东方笺就是靠这首诗飞上枝头成凤凰的。”
“这两首诗笔法相像,意境却截然不同呢。”
“第一首诗豪放,侧面抒发了诗人自己的心胸和意志,自己的远大理想与不畏艰险,那景历宗就是个荒诞之人,看到这样的诗品自然惊叹,不过想东方姑娘的大才,真是可惜了。
第二首诗更加含蓄,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感慨,更是对往事的依依不舍与惋惜和沉浸其中不愿释怀的痛心......”
“哦?说的不错,你叫什么?”
萧易言话音未落,一位青年徐徐开口,带着几分惊喜和赏识的语气。萧易言一阵惊讶,待他转过身去,才发现这人正是昨晚遇见的。
“不知阁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易言随着苏自澈走出,只余一些旁观者在原地私语,惊叹不已。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萧易言,那么阁下呢?这里也没有别人,但说无妨。”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就是苏自澈?”
听见苏自澈丝毫不隐瞒自己的身份,萧易言也微微一笑,作揖道:
“前辈诗才,后生佩服。”
“你难道不疑惑我为何这么多年来不仅没有死还容颜依旧吗?”
“当您凭空出现在这个时空上时,这就已经不算什么了。”
听到这话苏自澈爽朗大笑,用打趣的语气说道:
“你这少年,到是有趣的紧。”
“不知前辈可否收我为徒,易言自南徽来到京都,就是为了拜师学艺,重振我萧家,我们一族真的是被冤枉的,并没有欺诈百姓啊。”
苏自澈看着眼前的人,心中莫名生出几分酸楚,想当年,他也是这样一番热情,最后连自己初衷也没有完成。他微微叹气,这少年还是过于年少,旧朝之人,是不可能留下来养虎为患的。
“收你为徒可以,不过每日给我捎来一坛酒,作为我的报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