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救命

我手里拿着手术刀，看着面前这两人，心情复杂的很。

真是没事儿不开工，一开工就是个大事儿。

我匆忙地让汪小媛先把难姐放到手术台上。

那人儿安静的像是早已步入另一个世界，可她温热的呼吸又是骗不了人的。这对于我一个歇工已久的人来说，突然对付这样的患者心里不免会有些紧张。

更何况这还是……

救过我的人。

我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好好处理身边这一切。

看着将要坏死的肌肉组织，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她那腿上还有已经被炸翻的伤口，整一片血肉模糊，更加让人触目惊心。

我自认为自己医术还不错，可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紧张地处理着这些伤口，用了我平时整整双倍的时间，现在再回想起来，还真是没想到自己能有如此大的潜力能克服这样严重的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坐在我身后的汪小媛一声不吭，我也没工夫问她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专注地进行着眼前的难事。

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项工作，我才有时间回过头看向静静坐在木凳上的汪小媛。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见她不好开口，我先擦拭了一下额上的汗珠。

似乎就是一时间，我才发现了她身上的黑衣有些不同……

那黑衣上像是有一条血蛇卧在她的肩上，干涸的血红色和那深不见底的黑竟已经融合到了一起。

我有些不可置信，心中突然萌生的想法顿时让我慌张的不得了。

我手上的毛巾瞬间掉落，快步上前，颤颤巍巍地扒开了她的外套，那外套已经粘在她的伤口处了，像是哪个恶作剧的人在两者之间涂了一层厚厚的胶水一样。我简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疼到了这孩子。

见她微微点了点头，我才赶紧把她抬到另一个台子上，和时间赛跑般的加速进度。

“怎么办……怎么办……没麻醉药了……”越是这种时候，我越慌得有些不知所措，差一点就手脚并用了。

汪小媛似乎是知道了我的难处，说出了我敢都不敢想的一句话，“那就不用了。”

我连呼吸都是颤着的，似乎连强迫自己冷静这一点都做不到了。我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的脑子换一换。

那清脆的掌声让我瞬间清醒，汪小媛看着我，忽然不明所以的给我道了句谢，“七巷，谢谢。”

我手忙脚乱地弄着这一切，耳边还听着汪小媛的那句，“还能要吗？”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小心翼翼地将外套和伤口分离，看着那陷入嫩肉的子弹，还好还好，没有大面积地伤到骨头，还能有救。

也幸好她在之前还稍微处理了下伤口，没有感染，不然就算没伤到过多的骨头也会真的要了命了。

“能。”我清理了一下子弹附近的一些血块和膏药，然后拿起了一旁的镊子。

我不敢看这孩子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因为那种疼痛一定是任谁也不愿承受的。

况且……还没有麻药。

时间越长就越不好搞，我尽量地在缩短时间的同时给她最大限度的帮助，她也很省心，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许久才弄完了这两人，我叹了叹气。

也不想琢磨了，直接问汪小媛，“你们这怎么搞的?”

“汪家被炸了。”她倒是回答的简单明了。

其实在我印象里，汪家算不上外界所说的那么可恶，毕竟这个地方是我救命恩人在的地方，被炸这种事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

还没有好好检查难姐的其它地方，只包了包伤口，我一边想着是谁搞了汪家，一边检查着难姐的其它地方。

越检查越觉得不对劲，她的瞳孔已经不再有焦距了，我赶紧给她进行了神经检查……

报告让我很难受，但我还是决定再等一段时间的临床再确定是否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汪小媛看到我一脸便秘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了问苏难。

我沉默了半刻，答到，“难姐神经的变化不太对……她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这还要进一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