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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托利亚专场)【旧忆重拾】压迫

HP愿你万人瞩目

Gevjon⚠️:依旧是一篇联文,全文可在lofter“旧忆重拾”tag里找到

Gevjon但是不用担心,这次联文每篇都是独立的,不是【迷失伦敦】那样剧情接力

1

  

  小小的窗户是这个阁楼上唯一的光线来源,月光倾泻谱曲,收留了明灭闪烁的烛光,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墙壁潮湿,角角落落遍布蜘蛛网。

  你小心翼翼地踩在嘎吱嘎吱作响的红木木板,防止弄出一个大动静出来,连一寸呼吸都不敢过于浓重,生怕吵到了下滑、软烂、湮没的时间和每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灵魂的古董。

  修长的手指在视野若隐若现的黑夜里白的近乎透明,在厚重灰尘的杂物柜门上游移,划出了一道道清晰干净的印子,最终指尖落在锈了铁的把手。

  打开门,扑面的闷呛顺着带起的风卷席而来,你用袖子掩盖住鼻子,用力咳嗽了几声,挥了挥扭曲聚集在一起的浓稠脏污空气,暂时勉强缓解喉咙里骤起的瘙痒。

  眼睛向空荡荡一片的杂物柜里望去,那儿仅有一枚红玫瑰胸针静静地占据这个对它来说诺大的空间,瞬间就侵略了你如墨般不见光亮的眼睛,聆翫你的窘迫失态。

  那确实是美到极致、让每一位对珠宝哪怕一点非分之想的人为之癫狂的首饰。

  一簇欲火在意识深渊燃起,你克制不住自己的杂念,伸出手去够这枚隐匿在最里边的胸针,你也知道自己早已无法控制住自己遭人谴责的想法。

  纯白的棉裙袖子被蹭脏,伸进看不见柜子里的手指貌似触到了软绵绵的蛛网,同时属于银器的阴冷缠绕上指腹包裹的炽热。

  这都不重要。

  只要它能躺在手心里,握紧它就会有种错觉,好像复杂的灵魂升腾,引导剧烈跳动、起伏颇大的心脏,你贪婪痴迷地用目光描摹它,每一丝线条都不愿放过。

  红玫瑰胸针的纹理是向上的,值得一提的是,它有精致的雕刻、有名贵的本质和沉淀岁月的痕迹,颜料却没涂好,或者更可以说是涂染到平凹下去的叶片纹理上更为暗红的色泽是鲜血。

  这反而为这枚完美到诡异的胸针平添了生气,齑尘星星点点洒落在每一片恰到好处的棱角里。

  它的图案你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不是泛波的简单乡愁,不是诡谲的荒诞离奇,不是赤忱的烟花灿烂,也不是所谓的远赴惊鸿。

  一念从无明而来,前世于风起而忆。

  “也不知道谁曾说过,玫瑰本无色,有人用血液浇灌它,渗透入每一寸、每一毫,将它培养成娇艳夺目的红玫瑰。

  穿行在欲望之中,迷了他人的眼,携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1)

2

  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六年前,当时你10岁,阿斯托利亚才8岁。

  都说活在上流社会的孩子从小就知道要崇尚阶级地位,得到权利的观念深深扎根在了心里。

  若是把这些贵族少爷小姐放在乡村少年少女身边,没有疑问悬念,固然是贵族出身的他们看上去更加鲜丽夺彩,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了优雅高贵。

  人的眼睛总会习惯性停留在表面去打量品鉴他人的第一印象,没想过亮丽的背后是拘束自由的枷锁。

  处于叛逆期的你被格式化无趣无味的舞会压迫到肺腑都是抗拒和挣扎,外里还是特拉弗斯家知性骄傲的模范,内里厌倦疲惫这些一套又一套的虚假恭维。

  好不容易找到空子逃离人火聚集,端着烛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格林格拉斯庄园昏暗偏僻的走廊。

  10月的秋风还是萧瑟的,吹的烛火摇曳,突然黑夜里伴随着细微的拍门呜咽声,寂静里你的害怕被放大了无数倍,渗透倒流的血液。

  你本能地收紧肩上披肩,放轻了踏在地上“哒哒”作响的低跟鞋,潜到了声音发源的房间。

  这貌似是个仆人才会经常来的杂物间,至少污浊的臭味让你捂住口鼻,在门前望而却步,收回了开门查看的想法。

  “有谁在里面吗?”

  难道是这里有人死了被凶手抛弃在此,好几天没有没处理导致肉质腐烂?

  你记起了自己喜欢这类奇怪东西的叔叔为你科普的知识,不免胡思乱想,同时毛骨悚然的颤栗感袭上来。

  令你细思极快的杂声停下来了,再迟迟没有继续发出动静,你猜测如果里面是个正常人的话难不成还是在这种时刻来个恶作剧?谁会那么闲?

  “喂,你能证明一下你不是鬼好吗?别在这故弄玄虚了。”你紧张的大声询问,极大原因是为了壮胆,还有为了掩盖你发怂发虚的表现。

  略有些愤怒在单方面对峙中蔓延。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在你要开口斥责她的时候堪堪脆弱敏感的小声回答:“我在里面,我被人锁起来了…你…你能不能进来帮我一下?”

  居然是一个比你还稚嫩年幼的女孩?

  你还是犹豫了几下,才撇下自己的仪态打开门进去,有个比你还高的橱柜瞬间就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你忍着空气里恶心的味道,尽可能少呼吸地麻利拿到放在旁边桌上的钥匙打开锁,果然她瑟瑟发抖还穿着与你身上礼服截然不同的睡衣蜷缩着,姿势像极了受困的小兽,实不相瞒,那一刻和震惊涌上来的情绪还有心疼。

  她的眸子湿漉漉的,也许因为被关了太久,绝望之感麻木了她的神经和反射弧,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逆光而来的你。

  是了,因为你打破黑暗携光而来,自此说不清剪不断的情感有迹可循,魅惑的心动充斥旋律化作明知是毒药还甘之如饴的甜味,啃噬肉体蚕食灵魂。

  “天呐!你怎么会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肮脏地方?!”你用双手捂住了脸的大半皮肤惊呼,听上去反而掺杂点阴阳怪气的意味,后来你察觉到之后不好意思的恢复了状态。

  话是这么说的,你却明白问了也无济于事,阶级至上,不因道德禁锢,就算是有人欺负她你也无能为力,而且她对你只是一个一面之缘的人,没必要为此还特意去找人麻烦。

  她动了动薄薄的嘴唇,一启一来了几秒还没有发出声音,在蓄意自己的恐惧后,也只是吐出了模糊的几个字:

  “一些…调皮的小姐,不过我相信她们的本意是善良的。”

  对,善良到把在脏破的阁楼里睡梦中的她拖到杂物间,关上几个小时也没有叫人来解救她。

  就连大人们也不会去注意一个没什么用处、本来就与贵族格格不入的三流姑娘失踪了。

  你看到她把受伤的一面全然通过眼睛在清晰地传达给你,向帮助她的你表示求救信号。

  内心某块地方塌陷了下去,把自己的心软毫无保留的展现给她,但这也只是你最大程度能做的。

  你把烛台摆在能够最大程度照明的角度固定好,犹豫几下坐在她的身边温柔地问: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赫墨忒·特拉弗斯,或许你有听过我的姓氏。”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阿斯托利亚乖巧地点了点头,你夜莺般动听的嗓音一度让她头晕乎乎的,那是沉溺醉醺的感受。

  格林格拉斯?那么她就是达芙妮提到过的妹妹了。你压下心底的疑惑,思考她的身份。

  在你愣神期间,阿斯托利亚在细细的暗自品味。

  从没想过人的嗓音和以前偷偷尝到的酒一样是有度数的。

  说不上是意义的沦陷,但可以明确的说,这杯“温柔酒”比辛辣烈酒来的要上瘾美味。

  原来月下饮酒,看月亮是碎的。

  在你把她安全送到了自己的寝室后,阿斯托利亚伏在昏糊的窗前看你离开的背影。

  踏光而来,盛月色而去。

  枝芽横生、朝朝暮暮的牵丝藏于裂痕的芸台,沉浸在几千个夜不下来的黄昏,亮不起来的黎明。

  不及时止损,自负盈亏。

3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小姐!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件!”

  侍女安娜摸了摸羽毛松软的猫头鹰脑袋,解下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注意到了包装外表的花体字英文是大小姐的名字。

  “安娜,说了多少次了,别在庄园里乱吵乱叫,一点教养都没有!”达芙妮从二楼的围栏边不愉地撇了眼下面委屈握紧扫帚的安娜,直到下了楼梯谩骂还没有结束,一字一顿地讥讽。

  达芙妮从安娜的手里扯过了信,掰开印着特拉弗斯家徽的印泥,上好细腻的羊皮纸气味窜入了鼻息,在仔细阅读并不长的文字后,惊喜地喊了出来,全然忘记在此之前自己才刚刚骂过安娜没有礼貌。

  “赫墨忒答应了我的邀请,这周会来做客!”在无人的家中,她放下平日高高挂起的姿态,撇去优雅,把纸张忘空中一抛,兴奋地在原地转了几圈,裙摆如花开一样旋转,与华丽的装潢相得益彰。

  阿斯托利亚听到那个熟悉的词,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当然绝不是为了去好心解救还在水火之中不敢有所动作的安娜,仅仅是因为得知了姐姐接到了她好闺蜜的邀约。

  所以,这意味着阿斯托利亚再次能见到赫墨忒,虽然距离上一次见面也不过是三天之前的茶话会。

  她尽量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不断默念着将要准备的一切事宜,全然忘记这些时期按往常都是由长女达芙妮来操劳的。

  压垮性的焦虑夹带着不予言说的甜丝,在最后只是无奈、自嘲的归咎于模棱两可,苍白的只剩下一个名字:

  赫墨忒·特拉弗斯。

  它反复在阿斯托利亚的唇齿间徘徊,每念一次,心脏都会漏掉一拍,瞬间即是她在此刻无风无雪时丢失的虔诚。

  接着攒起了如怀春少女般憧憬的笑容,抬起了纤细的手腕,再次置起垂下的羽毛笔,令顺滑的圆头笔尖落于摊开诗集的扉页。

  没有词倾河汉,没有黎明黄昏。

  携着三分春意,行云流水最终只形成了眉眼藏笑和满目温柔。

4

  午后的时间是闲暇的,任凭神经放松逐渐模糊,尤其是在耳边萦绕阿斯托利亚总是柔和的声线朗读浪漫的诗集,暖风如摊在怀呼出的温热气息拥抱清冷的脸颊。

   你慵懒地靠在她的腿上,青草和泥土的气味潮湿,但并不难闻。

  她称得上是冰凉的指尖顺着你柔软的金发,犹如在给心爱的喵咪耐心顺毛,乐此不疲。光线温和地直射下来,又是夏夜暖融融的玫瑰海,虔诚地去散刺骨、令人不适的寒意。

  “利亚。”

  达芙妮注意到了你渐入破碎的梦境,贴心的压低自己习惯性骄傲翘起来的尾音,轻声叫道。她把手里装着燕麦饼和一壶上好的红茶的托盘上置于蓬大的遮阳伞下的小花桌上。

  阿斯托利亚向着她点了点头,拖住你的后脑勺和失去防备的你格外脆弱的脖颈,找了一个没有那么小石子的空地。

  随后起身拍了拍裙摆,小跑到达芙妮那儿。

  顶着她复杂、陌生的注视,阿斯托利亚乖巧地拿起一小块饼干,把堂而皇之悄悄融进味蕾里炸裂开的麦甜味、塞进鼓囊囊的口袋里,装作无事地询问:

  “怎么了?”

  “你对她是什么态度?”仔细思考了几秒,达芙妮最终用了“态度”这个暗示性极强的用语。

  尽管这里只有她与阿斯托利亚两个人能够听到,在面对有关当代造孽、天理不容的问题时,影响家族利益远超互相陪伴十几年的血缘关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达芙妮。但如果你希望我回答'不是'的话,我会对你说'不是'。”

  她全然抛弃了十几秒前的自己还在清醒透露给四散的流云那点不为人知的秘密。

  达芙妮微微怔了怔,上前和悦地拍了拍她的背,对自己这个小妹妹第一次有了怀疑。她不会忘记当时阿斯托利亚看着你的眼神,近乎于炽热忠贞的爱意是藏不住的。

  真的吗?那么垂下的眼眸底下又藏了什么?晕不开的黑夜,还是璀璨一如“阿斯托利亚”的星夜?

5

  你捏着一封信不知如何是好,洒满了刺鼻香水的情书没有均匀涂洒,蹭的满手都是。

  路过的人无一不是投来异样的眼神,弄的你红晕延伸到了圆润的耳垂,像余晖钻过残柳亲吻的高脚杯,晕红了整片天穹。

  “情书?”

  阿斯托利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你的身边,意有所指地撇了撇那封滑稽、失败的告白。

  

  那种感觉既生气又委屈,好像自己辛辛苦苦藏起来的光被人钻了空子从裂缝了偷取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明面上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站立的立场,只能无力的祈祷。

  你的抗拒是写在脸上的,可在情感方面阿斯托利亚不敢有任何差错怠慢的估测,在这个年代走错一步路就象征着被处刑而死,还奢求的在欺瞒与偶尔的罪恶中苟活享乐。

  阿斯托利亚被寒风勒红的手突然猛的握紧你的手,虽然这个行为亲昵而迅猛,但你不会排斥,对方是稔熟的格林格拉斯,也有可能是天性使然。

  要说吊着一个人的情感,给他/她予以温柔和片刻的包容,暧昧也矛盾,在枷锁的表层封锁上进一步的锢制。

  当然,最矛盾的是,天堂、地狱,皆在人间。

  阿斯托利亚手中拿着呈交给你的信,那股大胆冲动的香味让人直想打一个喷嚏缓解聚集在鼻尖的厌恶。

  她在信的其中一个角落用乖张的蜡烛点燃,欣赏白色的纸张在灼烤下散发焦味,出奇的缭绕心头,在快要烧到圆润的指甲时,她才豁然回过神。

  不带留恋地把看不出原样貌的信扔进壁炉里永不熄灭的火,却不是为你点燃了一片花海。

6

  “经帕金森小姐控告,确凿格林格拉斯小姐与特拉弗斯小姐有不正常的性取向关系。”

  法庭通知书就这么在没有任何预料的情况下降临,你当然明白,这只是王室打压今年权势滔天、自负自傲的特拉弗斯家族的一个卑劣的借口。

  证据一件一件被放了上来,指向主动暧昧的人是你,阿斯托利亚以往种种表现都被轻描淡写瞄成一个“受害者”的位置,无罪释放。

  这么明显的暗示,有些愚昧的人什么也看不出来,对于以往他们高高奉起的特拉弗斯落魄幸灾乐祸,特拉弗斯家以你为耻。  

  格林格拉斯家动用自己的手段,在王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眼皮子底下开脱那假造明显的证据,企图进一步把特拉弗斯家拖垮,顺便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

  糜烂的言语杀死呼吸,贪婪的米诺·陶诺斯啃食灵魂肮脏。

  房梁上有冷淡的家禽味,潮湿侵袭终年阴暗不见光的塔楼,阿斯托利亚隔着生锈的铁门,不再掩饰自己疯狂到近乎扭曲的爱意注视着你,令你在麻木的沉默中再次感受到了颤意。

  “你知道的,最后我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这么见到你了,再也不会拥有这份久违的悸动。

  三个月后我会嫁给大我十二岁的珀尔利伯爵,受困婚姻的牢笼,但我永远不会忘了你。

  你是我清浅人生里唯一的光亮。”

  她的一番表白让你的心脏犹如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了一样难受疼痛,这不是爱,这是犯恶心。

  阿斯托利亚递给你一枚红玫瑰胸针,华丽的外表与周遭融入不起来。

10

  行刑那天是在白日里举行的。

  雾蓝色海洋没有星夜,没有鱼群游动,孤独和谩骂交织在十五世纪末。

  一枚永不凋零的玫瑰摔下绞刑架,刻着永不腐朽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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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科普:

(1)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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