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犊子的范一一

正当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皆回头。穿过重叠的人影，只见言若海举着一纸公文，站在道路中间。

言若海“公文在此！”

言若海手托公文，不急不缓地走到范闲面前，转身面对着各路人马，没有丝毫怯意。

言若海“鉴查院直属陛下，京都内外诸般事宜都有提审之权。公文在此，若没有陛下圣谕，这人我就带走了，不服气的只管抢人。”

言毕，言若海威严地扫视众人，他们眼中皆有不甘和怨恨，却又不得不低下头，只能就这样让他们离开。

离城门远了，范一一从茶摊上冒出来，开心地叫到。

范一一“哥。”

范闲“一一。”

她激动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范一一“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抓到人。”

她骄傲地说道，眼神里光彩耀眼。又拉着范闲上下左右前后打量了一遍确定他没事。

范一一“理理姑娘，好久不见。”

范一一笑着跟司理理打招呼，表情轻松，就像她们只是熟人见面，互相问候而已。

司理理“不用你假惺惺。”

范一一笑笑，也不恼。

唔，好像，确实，太假了。

言若海“行了，一一你带着范闲回去吧。”

范闲“司理理一案，与牛栏街刺杀有关，可否由我主审？”

言若海“我亲自来了，人还会给你吗？暗探军机为我四处监管，没你事了。”

范闲“人是我抓的。”

言若海“抓捕有功，王启年偷查密文一事，给你一笔勾销。”

范闲“刺杀终究是与我有关。”

言若海“那就更要避嫌！回府去吧，还是说你想和我动手？”

范闲无法，只能牵着马闷头离开。司理理在他身后，调谑嘲讽他。

司理理“范公子不是要救我吗？你的手段呢？”

范一一停下要追出去的脚步，丹凤眼微微眯起，明明是笑着的模样，王启年却看出她这是生气了。范闲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司理理还往他伤口上撒盐，范一一心疼了。

范一一“理理姑娘，再见了，祝你好运。”

司理理哼笑一声。

司理理“不必。”

范一一的语气不急不躁，声音微微压低，带着阴寒，像阳光常年无法照到的角落，冰冷瘆人。同样的人，同样的声音，整个人的气场却完全不同了。

范一一“理理姑娘，这可不是阶下囚该有的态度啊，你应该珍惜我的问好，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你这辈子，听到的，最后的，问好了，接下来，呵，谁知道会有什么？会有多久呢？”

司理理心中涌出巨大的恐惧，阳光下的范一一笑的灿烂，丹凤眼里寒光闪过，她身上的阴冷怎么也融不开。

若说之前的范一一是阳光下山野烂漫处的花朵，娇妍芬芳，那此刻她就是阴暗巢穴里生长的剧毒的花朵，更美了，却带着毒轻易致人死地。

范一一也不再理她，和言若海道别后，匆匆追上范闲。王启年也匆匆赶上。

范一一“哥，你别太难过，言叔叔说话有些直。”

范闲“我没事。”

范一一和王启年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日夜追踪，风餐露宿，提心吊胆，性命之危，到手的鸭子又给飞了，要说没事，谁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