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升堂时,范一一和范闲一会儿咬耳朵,一会儿左摸摸右瞅瞅,闲不下来,丝毫没有被告的自觉。
梅执礼上堂时,见两人这副样子,只好咳了一声提醒他们。
梅执礼“堂下何人?”
贺宗纬“学生贺宗纬,乃是原告这边的状师。”
范闲“范闲 。”
范一一“范一一。”
梅执礼“范闲,范一一你们可知罪?”
范闲“完全不知啊。咋回事?一一你知道吗?”
范一一“不知道啊。大人什么事啊?”
两人一脸无辜。
梅执礼“来呀,把原告的状纸让他看一看。”
范闲“这上面怎么说,我打了郭保坤郭公子?”
范一一“什么?”
范一一惊讶地接过范闲递来的状纸。
范闲“你看。”
范一一“这怎么还说,我是从犯,还在旁边呐喊助威?”
贺宗纬愤怒地看着两人表演,如果不是他知道是他俩干的,只怕也要被他俩的演技骗过去了。
梅执礼“你们可有质疑啊?”
范闲“那敢问,郭公子人在何处啊?”
贺宗纬“范公子,范小姐,请往这看。”
贺宗纬示意两人看向旁边的人蛹。
木乃伊嘛这不是?
范闲“刚才我就纳闷儿,此乃何物啊?”
郭保坤气得呜呜直叫。
范一一“莫非他是个人?”
贺宗纬“大人,郭公子,被范闲打成重伤,范一一还是帮凶,现在郭公子成了这副模样,他居然还在冷嘲热讽。”
范一一“我说他是个人,就算冷嘲热讽?”
范闲“那莫非他不是个人?”
贺宗纬被两人的厚颜无耻彻底惊到了。
贺宗纬“如此凶徒,恳请大人用重刑。”
梅执礼一拍惊堂木:“肃静。”
梅执礼“范闲,范一一,你们俩有什么要说的?”
范闲“这状子上面说,事发当时家丁都被迷药迷晕,郭保坤也是被人套住头打的,既然没人看见行凶,怎么肯定是我们?”
贺宗纬“自然是听到了你们的声音,你们自认身份。”
范闲“我干嘛自认身份?”
贺宗纬“恶人行凶常有嚣张之举。”
范闲“那我们既然要自认身份,我们干嘛拿东西套住他的头?如此行事,岂不是自相矛盾?”
贺宗纬“那是因为,你早就想好了这个理由来狡辩,我猜你接下来还会说,有人冒充你们行凶。”
范一一“回大人,原告状师说了,此案是冒充行凶,可以定案了。”
郭保坤气急,在一旁“嗯嗯呜呜”地叫着。
范闲“你看,郭公子也赞同此理。”
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梅执礼“那既然没有看清行凶者的脸……”
贺宗纬“大人,行凶者在行凶时,还念了首诗。”
梅执礼“哦?”
贺宗纬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展开,上面正是范闲昨天晚上念得两句。
贺宗纬“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梅执礼“好诗啊!”
梅执礼发自内心地赞叹。郭保坤悲愤不已,万里悲秋啊。
贺宗纬“大人可知,昨日靖王世子在府中办了诗会。范闲写了首七言,这便是其中的诗句,打人之时凶徒再次有念,由此可见范闲便是行凶之人,而范一一也定是那从犯。”
梅执礼“此言有理。”
范闲“大人,我看着像痴呆吗?”
梅执礼“你言语犀利,我看不像。”
范闲“那我干嘛要一边打着人,一边念我自个儿写的诗啊?这不摆明是有人嫁祸于我吗?”
范一一“贺宗纬,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凭什么你一直找我哥的茬,不找我的,你是不是对我看不起我?要不然就是对我哥有意思?”
贺宗纬“荒唐,你,你……”
府外的百姓窃窃私语,对着贺宗纬指指点点,贺宗纬惊慌失措地说不出话来。
范一一“行了行了,怎么念了我哥的诗就是行凶之人了,那照你这么说,我还说是你嫉妒我哥,念着我哥的诗故意嫁祸给我哥和我”
贺宗纬“一派胡言,大人……”
范一一施了一礼,开口打断贺宗纬的话。
范一一“大人,我要告贺宗纬昨日打了郭保坤郭公子,并栽赃嫁祸给我们兄妹,请大人明察。”
贺宗纬见梅执礼怀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贺宗纬“大人,贺某与郭公子一见如故,乃至交好友,断不会如此啊大人。”
范一一“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就他这种人面兽心的才最可恨。”
贺宗纬“大人……”
场面乱作一团,梅执礼一拍惊堂木:“肃静!”
梅执礼“范闲,你这诗是昨日写成。都有谁知道?”
范闲“诗会上人不少,都听见了。”
梅执礼“那么请问范公子,范小姐,昨天夜里你人在何处?”
范闲“不瞒大人说,范某昨天晚上,喝了顿花酒。”
范一一“我也去逛了逛,咨询了用户体验情况。”
梅执礼“可有人作证?”
范闲“范一一,靖王世子李弘成,醉仙居司理理皆可作证。”
范一一“范闲,靖王世子李弘成,醉仙居司理理,醉仙居韩半玉皆可作证。”
梅执礼“你去醉仙居……”
范一一“大人可知点绛唇?”
梅执礼“知道。”
范一一“我在里边做事,最近有了新产品,我就去醉仙居找人问问效果怎么样,做个反馈。”
梅执礼“何为反馈?”
贺宗纬“大人,请传证人。”
梅执礼“怎么把靖王世子也扯进来了?”
梅执礼明显有些不愿意。
本来嘛,范闲是司南伯之子,范一一是司南伯之女,这还好说,但是范一一还是鉴查院院长陈萍萍的义女,身份极高,还深得陛下喜欢,又有郡主身份,又与各皇子来往密切。
这一个弄不好,得罪的她背后的各位大人物……
再加上靖王世子李弘成还是皇家子弟,身份尊贵。
梅执礼思索到这,他的心颤了颤,冒了一身冷汗。
贺宗纬“大人,此案及其凶残,郭尚书也十分重视,恳请大人用心办案。”
梅执礼擦了擦头上的汗,这边也得罪不起。
梅执礼“听见没有,把证人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