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越下越大。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喧嚣的城市都因此安静沉默了。玫瑰园里更是如此,没有人的踪迹,静悄悄的,像个世外桃源。
杨九郎“张劳西又穿得这么薄。”
等他回神儿肩上落了件带着温热的黑色棉服大衣。
眯着狐狸眼笑着戳了戳搓着手跺脚的杨小瞎,指着那一小片白色中唯一颜色说。
张云雷“喏,你看梅花开了。”
杨九郎“嗯,又是一年大雪。角儿咱又过了一年了。”
张云雷“对啊又一年了,嗐~年年岁岁不饶人啊。”
张云雷“屋里给我干儿子准备的新年礼物还有咱媳妇儿的,记得回去的时候一并带回去。”
杨九郎“嚯哦~张劳西这么大方啊!”
张云雷“滚蛋!这是我从肾上扣下来的,都给我小心点带回去被磕着碰着了!”
杨九郎“张劳西你听过这么一首诗吗?”
张云雷“爱说不说卖弄什么文化!
张云雷谁还不会几首诗呢!”
杨九郎“你的是那首,天上一阵黑咕隆咚吗?
杨九郎哈哈哈哈~”
果然呐杨九郎,你一来我的世界就热闹了起来。
张云雷“去你的!杨小瞎大过年的不想好好过了是吧!”
但这不妨碍我收拾人,操起猫爪给了他一拳。
杨九郎“何时执杖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种了这么些年的梅终于在这个冬天开了,杨九郎紧了紧角儿身上自己那件有点松垮的大衣,这人还是养不胖。
杨九郎“角儿咱到今年是第十三哥年头儿啦。”
张云雷“对啊,十三年了,真快。杨小瞎你都老了。”
杨九郎“你年轻,你年轻都奔四十了。”
张云雷“你是不是要上天!杨小瞎,你是不是要上天!”
两人对视一眼,深深看进对方眼底,默契一笑。并肩继续看着漫天大雪,和不远处的一片绯红。
有些话不必多说,你我就都懂了。
我哪里是想执杖啊?我想要牵手。
想共白头的也不是梅花。
但有些人不牵手才不算辜负那段美好,不相拥也能跟彼此灵魂共舞。
张云雷“杨小瞎我最近做了一个梦。”
杨九郎“是吗?我也是。”
张云雷“你梦见什么了?”
杨九郎“你又梦见什么了?”
张云雷“你先说~”
杨九郎“你先说~”
张云雷“不,谁眼儿小谁先说。”
杨九郎“······我觉得你针对我,我是眼睛小不是眼儿······”
张云雷“到底说不说?”
杨九郎“说,说~我梦见了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两把躺椅。”
张云雷“躺椅上有两个老不死的晒着太阳,一个哼着曲儿一个眯着眼睛打盹儿。”
杨九郎“瞎说,那一个不是眯着眼睛,是在思考问题。”
张云雷“我~没~瞎~~说!是你眼儿小!”
两人互相搀扶着,在雪地里越走越远。
扶着手肘没有越界也没有旖旎,清清冷冷却又情谊深重。
所过之处留下四只深浅不一的脚印,不一会儿又被鹅毛大雪掩盖了。
你看呐,杨九郎,我台下克己复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跟你在雪地里留下这么点印记也被大雪抹去了。
这一切也许真是老天爷在操盘吧。
11年想找你搭档,刚好错过你的空窗期,你刚有了新的搭档。
16年眼见我们事业有了起色,就在南京出事儿。
生死关好不容易闯荡回来,又被通知可能没办法登台以后也许只能从事幕后工作。
10月份身体越来越好刚准备跟你摊牌,你就告诉我你准备结婚了。
舞台上窦夫人转身花瓣飘落,谁都没在意,你却瞧见了捡来揣在怀里。
舞台下杨淏翔恰似无意的温柔,谁都没在意,我却瞧上了捡来放在心上。
年年岁岁匆匆而过,我愿意在你不知道的角落,同你与岁月分庭抗礼。
再搀着你去看一眼那年种下的梅花,大雪纷扬,我却不愿意躲,这样算不算跟你到了白头。
————杨灏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