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蜂腰丰臀

郎大姐将文茵二人引进村部的剪纸展厅，一屋子围着长桌剪纸的十几个男女老少都放下剪刀，站起来憨笑着看向文茵和李进。

他二人赶紧向大家问好，随之，便被四面墙上悬挂的剪纸作品迷住了。

那一幅幅散发着朴素与夸张的美感，馥郁的泥土芳香和古朴浑厚洗练的格调，牢牢吸引了文茵和李进的目光。

李进架好摄像机，文茵拿起麦克准备开始采访。

按照事先和郎大姐的沟通，文茵先把麦克伸向一位八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据郎大姐事先介绍，老奶奶一手高超的剪纸技艺，还是她姥姥的姥姥的姥姥传下来的。

这些名不见经传的民间剪纸高手，并不在纸上描样，只打腹稿，心随剪走，手随心动。

文茵先仔细看着老奶奶手中正在擦擦飞剪的作品，看似随意剪着，造型简练，却是古朴非凡，加之满族传统的阴刻手法，的确是民间传承下来的不可多得的独特技法。

文茵给李进一个手势，示意开始。

文茵“老奶奶，听说您的作品，前几天得了国家级大奖呢，祝贺您了!”

那老奶奶虽然事先按文茵提示给郎大姐的要求，做了充足的准备，但哪里见过这阵仗，还是非常紧张，颤颤巍巍回答道：

老奶奶“感谢政府!俺也不知道，俺······俺其实就是乱剪的呀。闺女呀，你说国家那么多才人，你说谁眼睛不好使，咋就看上俺的作品了呢？”

天本来就热，老奶奶紧张的汗水都成了水滴，一滴一滴落在了手中的大红纸上。

看她老人家那汗水落一滴就好似在纸上开一朵花，再看嘚嘚抖动的双手，文茵只怕她一剪子剪坏了那宝贵的半成品，吓得赶紧把麦克收了回来。

其他几位接受采访的民间艺人和老奶奶说的大同小异，文茵于是无奈地改变了采访思路。

到底是郎会长见过世面，很顺利地回答了文茵的几个问题。

采访结束后，文茵又拉着李进四处补拍墙上的作品特写和局部。

一组十二生肖的剪纸，粗犷与细腻结合的异常巧妙，造型浑厚洗练，极富神韵。

文茵看了下标签，写着郎姐的大名，于是敬慕地说：

文茵“大姐，这十二生肖太经典了，我好喜欢啊！”

郎大姐被文茵夸赞，甚是高兴：

郎大姐“正好我多剪了几只老虎，闲着没事的时候都装裱现成的，想着谁要就送给谁，你不嫌弃，那就送给你一幅吧。”

说着，郎大姐从屋角的一个小柜子里拿出来，递给文茵。

文茵连忙双手接过来：

文茵“谢谢郎姐。哇！老虎哎！太巧了，我就是属虎的呢，这可要好好珍藏。”

李进见了，也赶忙凑过来道：

李进“郎姐，虽然我属羊，可是万一我儿子属虎呢？也给我一幅呗。”

文茵不禁乐了，说道：

文茵“你连媳妇都没混上，哪来的儿子？”

李进瞪了文茵一眼，佯装怒道：

李进“我天天采访这么忙，哪有时间找媳妇儿，我先存着不行啊？”

文茵“那你怎么能保证你那儿子属虎啊？”

李进“你管呢!”

李进愤愤地说。

郎大姐“大家都有，大家都有。”

郎大姐见状，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幅，送给李进。

李进高兴地连道谢谢。

文茵“哎？郎大姐。”

文茵转了转大眼睛，笑着说道：

文茵“您身边有没有现成的姑娘，细腰肥臀的那种，介绍给李进。”

郎大姐哈哈笑道：

郎大姐“有是有啊，但我们农村姑娘上山下田粗粗啦啦的，恐怕李进这么俊的孩子看不上眼呢。”

不过，郎大姐一时没弄明白：

郎大姐“李进是喜欢细腰大屁股的那种吗？”

文茵“是啊！”

文茵乐不可支：

文茵“那样的话，按老人说的，好生育呗，给李进娶回去生他十个八个的，总能生出个属虎的来!”

这边郎大姐听闻笑的直不起腰，那边李进突然盯住文茵的身体，好半晌，眼都直了。

文茵一时被他看的不自在起来，恼道：

文茵“看什么呢你？”

李进拍手打掌的笑道：

李进“郎大姐，不用您操心了。”

说罢指向文茵：

李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位蜂腰丰臀的姑娘，我媳妇儿就是你了!”

大家听见这话，都停下手中的剪刀，一起将目光齐刷刷看向文茵的身材。

文茵弄得脸都红了，扬起粉拳，狠狠锤向李进。

李进赶忙躲到郎大姐身后，咕哝道：

李进“我也只不过是资源利用罢了，你闲着也是闲着。”

又扯了扯郎大姐的衣角：

李进“是吧？大姐。”

郎大姐指着文茵，笑的说不出话来，大家也都笑得东倒西歪。

文茵惹火烧身，怒道：

文茵“死李进，收拾机器，走了!”

傍晚归去途中，村后那座轮廓分明的梯形小山上，残阳新美如画，大大的一轮看去触手可及。

那浑圆的光轮兀自拨开树影，追逐着文茵他们疾驰而去的车轮。

齐茵顺着大开的车窗，庄严崇敬地目送着一轮夕阳渐渐隐没于山脊之下。

而它不朽的光芒，依然不经意地在小山村间留下暖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