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时,那山崖空无一人,只山谷里的浊风呼啸着吹来。
疏觉带着几名将领在我周围护法。我在中央布阵。
此阵异常繁琐。在我布阵时,我方军队必须依次摆成九转长龙阵、封悬阵、蛇口鹰爪阵。明涯上神在决寒潭指挥,我用师门独有的千里传音与师父交流,师父用水镜观察我这边的情况。
此地甚是隐蔽,正前方恰有一座山峰挡住了,而我们稍稍侧侧身,便能看到战场。
九转长龙阵行完后,阵法突然发出暗红色的光。我赶忙结了个印伽应上,却遭到反噬,喉头一阵酸涩,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你无事吧?若不行换我上。”疏觉看了我一眼,担心地道。
我摇摇头,继续布阵。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战场的血气翻涌到崖上。
阵法忽然剧烈颤动,崖顶狂风大作。我想起阿爹曽说过,我的血,可压制世间一切万恶之物。既这阵是碰了血气,那便是可以用的。
我忙将手割开,让血一滴一滴落在阵上。渐渐的,阵法再次稳定下来,我却一个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疏觉抱着我,四周的将领们皆担忧我的身体,我摆摆手,挣扎着起身。
我只记得,我是午时开始布阵的,等到撑着疲惫的身躯完成时,那一轮明月已经挂在树梢上了,时不时还有几只乌鸦叫唤两声。
那时我已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说是强弩之末也不为过。交代疏觉维持阵法的细节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据说我是被盏存抱回营帐的。
听疏觉说,盏存也在军中领了个将军的职位,他当时带着一万天兵刚灭了魔族一支精锐,听说我在这,便匆匆赶来。谁知一来,就看到我晕倒。
疏觉补充,盏存当时脸色黑如炭,比九命司掌事泉洲的脸还要黑上几分。他当即抱着我腾云回了军营,留下疏觉一干人等傻愣着。
当时我五师兄辰翾也在,他说,盏存跑到师父与明涯上神面前大闹一场。他说他活了四万多年,与盏存从小相识,从来没见过从来没见过盏存如此失态。
我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着:盏存不就是自己想布这个阵嘛,气我抢了他的功劳。切,小气鬼。
然三、五两位师兄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但当时我并未发觉。
明涯上神特意来看了我一趟,说我军大胜,还朝时定向天帝说明我的功劳,还让我好好修养。
届时我年轻气头盛,又是立了大功,心中急躁,巴不得早些好起来再上战场。
还未等到我完全痊愈,一个噩耗,便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