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微起涟漪

不知道是不是冬天太冷的缘故，苏允笙总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也只是一晃，就又到了万家灯火的春节。

　　记忆里的上一个春节她没回老家，而是待在南川，冷风呼啸中把日子过得温暖而长远。捧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坐就是一天。

　　期末考试考得不错，虽然没再拿到像全校第一那么厉害的名次，但也不差。二十九班的那几个学霸冲劲太大，苏允笙安慰自己，年级第一不是那么好拿的。

　　年前华晨宇跟她联系过，说自己要回十堰过年了，问了问她有没有时间来十堰玩玩，爬武当山之类的。

　　苏允笙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神经病啊，大冬天爬什么山，我可受不了……今年湖北的冬天不冷吗？”

　　“行了，知道你怕冷，开玩笑呢，”华晨宇笑，“来年春天约，三月份怎么样，有时间喊你。”

　　她应着“好好好”，嘴里塞着表妹送来的牛轧糖，挂断了视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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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在老家期间一切都安宁，远离了嘈杂的市区和复杂的工作，在这样一个稍微偏僻了点儿的小镇上，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表妹在读小学四年级，是个还没长大的单纯小孩子，苏允笙有时听她问一些幼稚到让人感动的问题，常常会想曾经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

　　有一次表妹给她送粥时，无意间听到她和华晨宇的对话，便缠着她笑嘻嘻的问：“姐姐，刚刚和你说话的哥哥是谁啊？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苏允笙听到这个问题，第一反应不是红着脸去辩驳，而是俯下身子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姐姐说起他来的时候眼睛里泛起来的都是光呀。”

　　那一刻她恍然间明白什么。

　　那样的话语和眼神，翻越高山和湖泊，真真切切地定格在她的面前。

　　是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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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

　　这天小镇意外地热闹，四处漂泊打工的街坊邻居也都回到了家乡。城市里没法放烟花爆竹，自然也就不如小镇有气氛。

　　苏父苏母也抽出时间回了老家一趟，一家人难得团聚，今年的年夜饭似乎也要比往年热闹许多。

　　饭菜陆续端上来，苏允笙被婶婶招呼照看好弟弟妹妹，正坐在一旁无事做，突然接到华晨宇的电话。

　　很惊喜又很突然。

　　“你那边挺吵啊，”他温润的声音传来，“我从商店买完烟 花刚到家呢。”

　　苏允笙笑起来：“一会儿小心点放，对了，代我向叔叔阿姨还有晶晶问个好。”

　　“知道了，哎……你们那儿都有什么菜啊？会不会和十堰差不多？”

　　“都是湖北人，能有多大差距，”苏允笙接过大伯递过来的果汁，道了声谢喝下一口，“反正我们家辣菜的多，都爱吃辣，以前同学都调侃我说我不生在四川都可惜了。”

　　“哈哈哈那倒是，印象中你好像什么辣的都敢吃，不过我也挺喜欢吃辣的。”

　　……

　　闲聊几句，挂断电话，夜幕已经降临。不过晚上六点的天空，像黑墨水肆意倾洒的幕布，远处的青山也隐没在一层一层的黑暗中。

　　雪才停不久，天空干净。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来，是华晨宇发来的语音。苏允笙按下放在耳边听，是几声烟 花绽放的声音，紧接着他发来几张照片，每张图里的烟 花都是不同的色彩，绚烂而夺目。

　　而后又是一条语音。

　　“春节快乐，”他的嗓音温柔而低沉，“新的一年，好好的。”

　　苏允笙轻轻扬起嘴角，回复他。

　　“春节快乐，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