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G417.海

母亲和父亲把我给了老板之后转身离开，我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一直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们连一眼都不曾回头再看看我。

我被老板安排住进一间三个人的房间。

这个房间很大，摆了三张床，还有单独的卫生间。这些都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我好奇的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不敢说一句话。倒是睡在我旁边的卷发姐姐很主动的来和我搭话。

“妹妹你多大了？看起来年龄还蛮小的嘛。”她脸上妆容浓浓的，手指夹着一根烟。

“我……十八了。”我有些胆怯的说。

“哦哦。”卷发姐姐吐出一口白烟，“我叫如意，你也可以叫我如意姐。妹妹你叫什么呢。”

我：“我叫张来弟。”

如意姐有些诧异的“啊？”了一声，随后问道：“你的真名吗？”

我点点头。

紧接着，如意姐把烟头熄灭，她问我：“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自愿的？”

“算是吧。”我不安的用手指头绞着衣服，“弟弟娶媳妇要彩礼钱，我爸妈就把我卖到这里了。”

如意姐沉默着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那种打量、审视的目光让我想起来了一个人——我的父亲。

十五岁的那一年，我在一个用木板随意搭建的棚里洗澡。父亲就是用这样的眼神趴在棚子边上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好害怕，可是我更害怕如果我叫出声来只会换来一顿毒打。

我只能一直忍着。

一直忍。

可是父亲却越来越猖狂，他会在我洗澡、上厕所、换衣服的时候我一直看着我，有时候他会笑着说：“要不要我帮你搓背？”我惊恐地摇摇头，好在父亲并没有强迫我。

母亲知道后骂我是不要脸的贱蹄子，说我连亲生父亲都勾引。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也不懂哪里做错了。

母亲越来越不待见我，可是父亲却对我的态度转变了许多。会给我买很多新衣服，也会给我买一些布料很少很少的衣服让我穿给他看……

“你和我妹妹一样大的年纪。”如意姐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

她将耳边垂下的发丝别在耳后，“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如意姐再次点燃了一根细细的香烟，深吸一口：“小妹妹，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你还是找个机会逃走吧，去哪里都行，总之不要在这里待着了。”

“可是，我没地方去了。”

“另一个城市，或者是……海边都可以。”

“海？”

“嗯。”

可是我只见过小溪，再大一点的就是村口的那条河了。至于如意姐口中所说的“海”是我头一次听说的。

“海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海。”如意姐说道：“我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海水是蓝色的，尝起来的味道是咸咸的。那里种着椰子树，长得很高，沙滩上有很多很多的贝壳和海螺。”

“海底有很多的珊瑚和漂亮的小鱼，嗯……他们那边的天气应该很好，很温暖。海浪会轻轻的拍在沙滩上，泛着一层一层的白色浪花。总之，你找个机会能逃就逃吧。”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