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

过程虽然曲折，又要曹正淳的阻挠，可成是非到底还是如朱无视的愿，成为了大内密探玄字第一号。心语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好事，只要成是非能不为朱无视所用，这盘棋就有了突破口。以她对成是非的观察来看，成是非不可能会成为朱无视的筹码。成是非第一次见朱无视的时候，是敛不去的杀意，如今虽然他对朱无视的这股杀意没有了，可一切一旦挑明，成是非身上的那股正义感，以及他和云罗的关系，就是他打破这盘棋的关键。

云罗待嫁，太后就宣了心语进宫去陪陪云罗，说到底，云罗也只有心语这么一个“闺中密友”。也不知为何，云罗极为喜欢心语这个姐姐。她总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出嫁之前，能开开心心的，得到最好的。

“心语姐姐，心语姐姐。”云罗拉着心语的衣袖撒娇。新婚之前，未婚的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可是云罗忍不住，日日缠着心语要见成是非。而成是非那边，也被皇宫的各种规矩折磨的苦不堪言。

心语进宫这些日子，朱厚照日日来，名为探望，可在心语看来，实为试探。有些事情，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说明白。但这层窗户纸，迟早会被捅破的。

“给皇上请安。”心语起身向皇帝请安。

“皇兄安，臣妹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云罗说。

在云罗看来，她的皇帝哥哥是对心语有意，她喜欢心语，也十分希望心语变成她的嫂子，也乐得为她哥哥和心语的未来而创造机会。

云罗溜走后，皇帝便坐下了。

见心语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皇帝先开口了“朕可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心语你又何必这么防着朕呢？”

“这话皇上自己信吗？”心语反问道。且不说这皇帝和朱无视的关系不简单，单单就是皇帝知道她是朱无视的亲生女儿，知道他们两个是近亲这一点，皇帝就不可能喜欢自己。

“朕为何不信，还是你对自己不信任，你生的好，性格又和朕心意，朕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吗？”

“臣女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心语生的是不错，但这份不错还不至于让这个拥有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罔顾伦理道德。

“呵呵呵。”皇帝看着心语笑，没有说什么。

“朕以前一直觉得皇叔把你教的很好，聪明伶俐的，也觉得他给你取这个名字取的很好，心语，能查人心中之语。”接着，皇帝话锋一转，接着说“可是如今朕却觉得，皇叔把你教的太好了些，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需知，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啊。朕自觉这个昏庸无能的皇帝演的很好，可还是被你一眼看透了……”。

“皇上说什么，臣女听不太懂，只是天下人皆道，圣上一直是为名君，决无人说圣上昏庸无能。”心语说。

“皇叔把你这个女儿教的真的很好。”皇帝说完，见心语神色平淡，并无吃惊的神情，这才明白，自己在这演了那么久的戏，为什么心语一直不为所动。原来她早就知道了皇帝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明面上，在所有人眼中，朱无视都是自己的叔叔，而自己和心语有着化不开的血缘关系。

“你可问过皇叔，他没有子嗣，就算他将朕取而代之了，将来又选谁做继承人呢？”皇帝说。

“皇上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义父一心为皇上，断断不会有次等不臣之心。”心语心里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想选谁做继承人的——段天涯，她的大哥段天涯。段天涯是朱无视收养的第一个孩子，人们对第一总是有独特情感的。而且段天涯被朱无视教的很好，朱无视把段天涯教成了他想成为的样子。偏偏君子，一身正气。朱无视也一直把段天涯视为接班人。

“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朕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皇帝和心语接触了这么久，对她也算有几分了解，自然知道，心语和朱无视不一样。而且，心语早就看出来自己的伪装，却没有和朱无视直说，就不难看出来，她并不赞成朱无视现在的所作所为。

“求陛下饶父亲一命，允了父亲以后做一个富贵闲人。”心语跪下说。心语不愿意朱无视做那个谋朝篡位的“贼子”，更不愿意自己的父亲因此失了姓名。她如此说，一是表明了自己会阻止朱无视，二是要皇帝一个承诺，让他留朱无视做个富贵闲人。

“若是朕答应了你，你是否替朕解忧呢？”

“竭尽全力。”

“朕想知道皇叔手上都有哪些牌？”皇帝问心语。

“这些交给臣女就好了。”

“你不信任朕？”皇帝又问，其实他也知道，如今他和心语两个人都不可能互相信任，若是到时候心语这条路走不通，他还有自己的底牌在。自己这个皇叔，野心太大大，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野心的蔓延与发展。他们自己终有一站，而他，只要做一个宽容的胜利者就好了。

“皇帝不也一样留有底牌吗？”心语反问道。心语此言，只是试探，她一直觉得皇帝暗地里留有一手，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留了一手什么，但她能感觉到，皇帝留的决对是一个致命一击。

“哈哈哈。”皇帝讳莫如深的笑着。他不必直接回答，他只要给心语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就好了，底牌再硬，也要有机会用才可以。

两个人各怀心事，但总归目的是一样的。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皇帝先开口了“其实，朕是真的很欣赏你，朕后宫中，若是有人同你一般，朕会很高兴……”

“也会很苦恼。”心语接下了皇帝的话，又接着说“若是臣女是皇上的后妃，皇上一定会日日夜夜的忧心，恐外戚乱权。”

听完心语的话，皇帝没有说话，先是沉思了一会儿。刚才的话，皇帝没有说慌，他对心语真的很欣赏，心语聪明，又观人与细微之处，正如云罗喜欢心语的原因一样，和一个心细如尘的人一起相处很舒服。她能一眼看出你的难言之隐，再悄无声息的替你解决。也知道在你低落的时候，如何安慰你。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个人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敌人。但正如心语所说，这份欣赏，只应该能对一个不属于朝堂和后宫的人。如果他的后宫真的有这样一个妃子。他大概会十分头疼。

“皇上今日既然把话挑明了，以后就不要做这些惹人非议的事情了。”心语说。

“朕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满足云罗的一些小要求罢了。”皇帝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