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9

霂翾特意留了几封信给几个皇弟和释尘，交代好了吏部和礼部的公事，当天便起程去了西山。西山是一座小行宫，偶尔乏闷之时，皇帝会来小住几日。

霂翾前脚刚到西山行宫，后脚便来了十人，令霂翾哭笑不得。

泽洋正在打点霂翾接下去几日在这里的衣食起居，而霂翾的两个侍卫廖扬和莫天森则是很识相的带着那九个人退了下去。

霂翾拉着此刻正女扮男装的释韵的玉手，在行宫的小花园里散步，笑着道：“释尘也太小题大做了。”

“太子已经动手了，不能不堤防着，哥哥差点没让我把十八个全带来。”释韵挽住了霂翾的手臂，“皇上让你来西山，是，”释韵担忧的问道，后面的半句话是“是想架空你吗”，但她不忍心说出口。

“是我自己想抽身出来，父皇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才让我来西山的，别想太多了。”霂翾说道，这件事，朝中闹得越凶，对他越有利，借此机会他也能看清是哪些人要他的命。

“哥哥说，他会和几位殿下商量，把这滩浑水搅得更浑，只是你这儿，他担心，有人会坐不住。”释韵说道。

霂翾抽出手来搂住了释韵的腰，笑着说道：“他不是已经把十八铁骑中的九个支到我这儿来了么，好了，既然来了，就别管朝里的事情了，难得有这优哉游哉的日子，还有美人作伴，不能白白辜负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油嘴滑舌了。”释韵怪嗔道，依偎在了霂翾的怀里。

望着夕阳西下，闻着淡淡的桃花香，微风轻拂。

“府上的那位美人，你怎么不带着一起来啊？”释韵玩笑着问道。

“把她留在京都，自然是有用处的，太子既然想扳倒我，皇后定然不会袖手旁观。”霂翾笑笑说道，“她是煽风点火也好，通风报信也罢，现在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坏处。”

虽然两人认识不过一年多，在这一年里也是聚少离多，但霂翾的这份笑容，她知道，他已经有了把握，但释韵还是不安的问道：“她，会真心帮你吗？”

霂翾低头吻住了释韵的唇，一个深长霸道的吻。

在来西山之前，霂翾特地去了一趟赵悦灵的静悦阁，屏退了所有下人。

“太子参我越权干涉闵州水患之事、贪污克扣赈灾银，我向父皇告假，父皇准我去西山小住。”霂翾也没有说其他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明了来意。

“殿下，您的意思是？”赵悦灵不敢确定霂翾究竟是几个意思。

“我不在京都的这段日子，你在府中无事便多进宫去走走。”

赵悦灵看着霂翾，心中也大概清楚了霂翾的意思，福身道：“是。”

“你若真心待我，我自也不会亏待了你，你想要的，若我能给，日后都会给你。”霂翾温柔的说道，虽然他那日说不让她进墨居和雅馨小筑，但她总让下人送来亲手做的糕点点心，嘱咐下人当心伺候。即便进宫去皇后那儿，也会和他说一声，皇后那儿听了消息也总是一一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殿下，灵儿愿意伺候殿下一辈子，灵儿本就是一叶浮萍，皇后娘娘虽是灵儿的姨母，但终究不是灵儿的依靠，不论殿下今后成与败，灵儿都甘愿帮殿下。”赵悦灵柔柔的说道，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小玉兔，少女怀羞，“这是灵儿第一天进宫，在御花园迷路哭泣的时候，殿下送给灵儿的。”

霂翾早已忘记了那回事，但依旧笑笑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

“宫中人情冷暖，即便那时的灵儿不懂，但现在的灵儿知道谁待灵儿好，殿下虽然不与坤宁宫的人来往，灵儿知道殿下只是不愿与姨母亲近。”

“灵儿，但你也要知道，皇后把你指给我是为了什么，如果，你听皇后的话，即便将来我真的一无所有了，凭着皇后的身份手段，给你指一门好人家不是难事，但若是你跟了我，将来你与皇后必也反目。”霂翾点明了其中的利害。

赵悦灵福下了身，道：“今日姨母能将灵儿指给殿下，他日也能将灵儿当做一枚棋子安置出去，灵儿不想做别人的棋子，甘愿赌这一次，即便倾尽所有，哪怕是性命，也无怨无悔。”

霂翾上前扶起了赵悦灵，这一次，既然太子开始发难，那他也就借此机会看看身边、朝中哪些人可信，哪些人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