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赴北山

涂山容容转身离开，那段回忆不觉再次涌上心头。果然，问题是出自这里。

寒冰锥……吗？两幅画面中的雅雅姐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叠。一幅是刚刚在提起寒冰锥时很肯定地告诉她“确定。”的姐姐，另一幅是那次被控制之后祭起全副功力对付她的姐姐……

不对劲。她的直觉是对的，问题果然出自这里。

寒冰锥是雅雅在练成绝对零度之前的成名法术，伤害性极大，加上当时她的妖力完全被黑狐压制，她根本不可能还活着。回忆起当时，好像只是被冰裹住而已。虽然震碎寒冰费了她不小的力气，可是她在妖力几乎消耗殆尽的情况下还能把冰震开……也就是说，现在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雅雅在最后时刻摆脱了附体的控制，并没有真的用全力。另一种解释就是，在寒冰锥击中她之前，已经被某种力量削弱过了。

直到中招，黑狐娘娘的分身都还是附体在她身上的。她记得是在倒地之后，才意识到黑狐娘娘的分身早已不见影踪。如果是第一种解释的话……黑狐娘娘精神类法术极强，而雅雅对精神类法术全无涉猎，那时又妖力尚弱，凭她自己绝无可能摆脱。那么，也就是……黑狐娘娘在这之前就解开了对雅雅的控制。第二种解释……不太可能吧？

猛地想起那日，红红帮雅雅挡下泪星陨落的一幕。六耳姐向她们透露过，当时是三少出手控制虚空之泪，使之聚而不散。难道说，是……他？

乱，太乱了。容容伸手理一理齐整的刘海，然后转身走开。既然下午就要出发去北山，时间还是蛮紧张的。在此之前，她还有很多事要交代。

“回来了啊，二姐，辛苦了。”傲来国三少爷笑着合着双手坐在椅子上。

“你少风凉了。”六耳从云端落下，啃了一口桃子：“不过，不枉我奔波了一天，还是查出来不少事情的。首先涂山两位当家反目的事果然是个幌子，真相远远要复杂得多。第二件北山那边最近出现的那只闹事的狐妖，已经查明是一只习得了涂山游梦仙术和易容妖术的黑狐。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是我现在很怀疑这两件事之间有一定关联。”

三少站起身，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难道说……涂山狐妖真的和黑狐有联系？”

“两位当家反目的原因目前还没有查明，不过目前那个被疯传的‘甩手视频’，看起来的原因也不像只是互相不满。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六耳看着他，表情也严肃起来。

“看来……我必须要去一趟了。”三少转过头。

“你还是不放心……她？”六耳白了他一眼，“不过她遇到麻烦，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这种时候开什么玩笑！”三少正色道。

“在下北山妖帝石宽，感谢二位当家亲自前来。”石宽与一旁的几个手下都俯身拱手行礼道。雅容二人回礼，抬头时却瞥见石宽身旁一个手下似曾相识。那人抬头，便再次行礼笑道：“在下北山下人宁长霄，承蒙此前二位当家照顾，再拜谢。”

涂山雅雅面无表情地拱一拱手，算是回礼。侧过脸去时，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瞬间掠过容容脸上的一丝异样。这个异样，也只有她一个人注意到了。

“那只狐妖行迹隐蔽，它若不自己出现，我们绝无找到它的可能。每次它伤人伤妖，手下奈何不了它，可是等我赶到，它总会神秘地逃之夭夭。也不知二位当家可知道这只狐妖？”北山妖帝问道。

“罢了，现在先在北山城内设下涂山禁制。”涂山容容回答道，“它一定还会再出现。”

“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就这么等着？”涂山雅雅不耐烦地冷冷道。这种无聊的事，使她不觉困意阵阵袭来，可是脸上还是面如冰霜。

“抱歉抱歉，在下原非此意，承蒙涂山两位当家大驾光临，不胜感激。”北山妖帝赔礼道，心里却不快。他本来也没指望着向涂山求救，虽然他确实对付不了那只狐妖，本想让那次帮助他续缘的那个红线仙过来帮着对付一下就算了，没想到两位当家闻讯却亲自前来。可是既然是主动来的，而且来都来了，到这时候还甩什么脸子？当下把一切情绪都隐在“原非此意”四字里。涂山容容听出这情绪来，微微紧了紧眉，却并不说什么。她也没劝姐姐，她知道这时候是不用劝姐姐的，因为姐姐很快就会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