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隔冰

“不，姐姐，我想……借一下你的冰。”

时间仿佛静止在那里。

“你的意思是……”雅雅一时张口结舌。

容容给了她一个无奈的苦笑，“试试吧。”

修长而白皙的指尖闪过一丝蓝光，随后彻骨般的寒冷无声的侵入。一片死寂，穹宇无言，繁星垂泪，明月染辉。隔着一层冰，两只手轻轻地握在一起，这一次没有闪躲，也没有警惕。

可是没有温度，没有哪怕是一丝的温度，寒冷仿佛生有尖齿，咬噬着容容的心。她轻轻打了个寒战，却不只是因为寒冷。抬起头，夜凉如水，远山如黛，她知道未来恐怕再也不会有雅雅姐的温度了。

“不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啊？你把话说清楚啊！”雅雅急得几乎要跳起来。

“雅雅姐，我想，那只黑狐原本的计划是附体于我，然后借你的力量除掉我，再想办法利用精神类法术的控制力来除掉你。不知为何她应该是突然改变了计划，在她占绝对优势的时候却突然离开了，并且还解开了控制你的精神法术。那个家伙，会做出这么反常规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这个新计划，远比单纯地除掉我们，对她来说有利得多。”容容沉思着说。

“嗯？最后我所中的精神法术不是你用那个什么念……妖丹解开的？”雅雅反问。

“我自体妖力本就有限，这两颗联念妖丹的妖力也在她附体于我之时被她吞噬掉了……在她离开之前，我想她是用了某些法术对换了我和她体内的部分妖力。”容容依旧是沉思。

“对……对换？！”雅雅愕然叫道。

“没错。她要取走我的妖力，说不定是为了她的那第二个计划……但是为什么要把她的一部分妖力输入给我，我想到了两个解释。有一种可能是，她使用的法术本来就不能只吸取我的妖力，而是必须以她的一部分妖力损失作为代价。而另一种可能就是，她是存心想给我们的生活造成困扰。你看，在被输入黑狐妖力之后，我们之间就会存在这种法力排斥反应……因为涂山狐妖和黑狐本就是不共戴天之仇啊，以后，我们不可能再接触了呢……这可是，来自涂山狐妖本能反应的对黑狐的排斥啊，呵呵呵……”容容回忆起被冰锥击中瞬间感受到的那种仿佛灵魂被撕裂一般的痛楚，知道这痛楚的来历了。原来就是因为那本不属于她的黑狐的妖力，下意识的排斥反应啊。

“不能……再和任何涂山狐妖直接接触？”雅雅一时说不出话来。愧疚仿佛一颗种子，在她的心底发了芽。她回忆起容容将那颗碧绿的联念妖丹放在她手心的刹那，她记得那个时刻的温度啊……心一下子仿佛揪起一般的痛。难道说，那……就是她们今生的最后一次碰触吗？……

“不，黑狐的妖力毕竟只占一小部分，我的自体妖力应该可以把它抑制住。然而，对于妖力胜于我或者相差无几的涂山狐妖，应该就能感觉出来了吧？……那种黑狐特有的妖力……也就是说，我今后是不可能直接接触你还有红红姐的了……呵呵呵……”雅雅猛地抬起头，淡淡的月光映着容容略显苍白的脸，笑容一如既往地灿烂。这笑容，是要遮掩内心的伤痛，可是却欲盖弥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