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壹 . 鬼道

醒来之际，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了屋内，窗外的景象又回到了原本的烈日蓝天。

“你们阴界，有黑夜吗？”恶染扭头看像坐在一边打禅的松风。

“有啊，”松风抬起了他的眼皮。

“什么样子的呢，来这那么久，都没见过阴界的晚上。”恶染起身，学着松风的样子打禅。

“阴界的夜晚，天空是漆黑的，月亮是很大的。”

“废话，阳界也这个样子。”恶染打了个哈欠，想要躺在地上。

“是嘛，我以为只有阴界才会这样。月亮几乎盖住半个天。”松风从身后托住了想要倒下去的恶染，将他重新扶正。

“半个天？夸张。”恶染用手托着腮，半个天那是有多大呀，开玩笑吧。

“你不信嘛，坐禅坐到晚上，你自个出去看看。”松风闭上眼睛，重新开始打禅。

“禅有什么好打的。”恶染没有听他的话，将头扭到一边。

“啾~”

一声悠长而有力的细微声响从竹筒中传来，半透明的白团子渐渐从竹筒里飞了出来。

“唉，清清，陪我玩呗。你主人打禅太无聊了。”恶染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白团子，老白团子忽的飞到了别处。

抓空啦！

白团子在空中飞了两圈，“啾”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飞到窗外去了。

“扫兴。”恶染用妙曼的身姿侧躺在地上：“喂喂，松风。”

没有回答。

“我看你不是打禅，睡着了吧，嘻嘻。”恶染戳了一下他的脊梁。

打坐的人没有动。

“看来是哩，那我出去啦。”少年起身，却听见打坐者言：“呆着。”

少年重新坐下：“拜托，我无聊的紧呐。话说你天天打坐在这儿，无不无聊？”

“修炼道行，有何无聊？”松风转手，一株奇形怪状的植物便在他的掌心慢慢生长。

“哇塞牛 逼！”少年惊呼。

“嗯？”

“额，哇塞好样的！”少年改口。

“呵呵，多谢了。”松风把手轻轻握上，已经长得很大的植物便灰飞烟灭。

......

“你想修道吗？”松风弱弱的问了一句。他动了动已经保持同个姿势许久的双腿，手指在地上上挪下挪的画了起来。他也感觉无聊。

“修道？法术么？”

“对。”

恶染背过身去，学着电视剧里的主角：修道，那跟修仙不差不多么，如果得道了，我能回到阳界么？好像，也未必是坏事......

“想什么呢，不乐意我也不强求。”松风转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坐在一边的凤纹椅子上。

“没，没有不乐意。你是要我拜你为师么？”恶染摆弄着宽大袖子上的炎纹刺绣，突然有种想发力的冲动。

松风把椅子挪到桌台边，手指有规律地轻轻敲打着茶碗，然后喝着茶碗发出的声音，道：“叫，不，叫，都，无，所，谓。”

“老头你无聊了。”年轻人坏笑。

松风黑着脸朝他投了个贬低的表情，抓起身边的茶壶往杯子里倒水。

“你在干嘛勒？”恶染伏在他面前，看着他往空茶碗倒水，赤色的眸子里闪着狡洁的光。

“这是茶道。学不学。”松风抬手朝着水面一点，原本只有水的茶碗便出现了四五片嫩绿色的小叶片，还有两三片未长开的竹芽。

“什么嘛，原来你说的 ' 道 ' 是这个。那，不学了。“恶染用指尖戳了一下茶碗，茶碗中的水便摇晃了起来。

松风轻轻的稳住茶碗，盯着他充满罪恶之颜的眼睛，道：“我也没说你要修的是这个。我问你，妖和鬼，你更相信哪个？”

“妖和鬼？当然信妖啦。”

“为何。”

“你不就是竹子精吗？”恶染用手指拨弄着松风尖尖的耳尖：“我亲眼看到的，我怎会不信？”

松风不明原因的笑了笑：“我是竹妖，不是精。我问的不是你相信哪个存在，我想问的是，你对哪个更有感觉。”

“妖吧，有种陌生感，好像离自己蛮远的。鬼的话，讲起来好像有点像自己。不过我没干过啥坏事，你放心我不拆家。”

“那就，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