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彻底的失去

李佳铭（男）“哥……”他走到我面前，我僵着脖子抬头看他温柔的笑脸，“我回来了……”

“…………”我没说话没动，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弯下身子，摸了下我的下巴，

李佳铭（男）“好多胡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终于回过神，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站起身紧紧把他抱在我怀里，是真的，他回来了？呵呵，他回来了……我抱的太紧，紧的我自己都觉得痛，我感到他也狠狠拥抱着我，佳铭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余天凡（男）“六天了，佳铭，”我感到我的声音哽咽着，

余天凡（男）“你真够狠的……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李佳铭（男）“…………我也是……”

李佳铭（男）“哥，你真够邋遢的，呵呵……”

李佳铭（男）“去洗洗吧。

余天凡（男）“嗯。”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放好水，我躺在温水中，心底一片万籁俱寂的苍凉，我不知道原因，有种感觉告诉我，他不正常，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我莫名的不安。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那六天，他不说，我也下意识地不想知道。

收拾完出来，我看到他摆好了饭菜，习惯性地朝我勾手指，

李佳铭（男）“洗干净的猪，吃饭啦。”

“……”我笑笑走过去，桌上的菜都是我爱吃的，他做得还真多，吃三顿都够了，这小子做顿饭就没少于一个小时过，这次还真是勤快，这么一会儿做了这么多……

李佳铭（男）“哥，你都没好好睡觉吗？眼圈好黑啊，像个熊猫……”吃饭的时候他笑笑说。

余天凡（男）“呵呵，你不也一样。”

李佳铭（男）“我是想一只猪想的，”他夹了菜放我碗里，

李佳铭（男）“你多吃点哪，壮一点才好看。”

余天凡（男）“嗯……”

李佳铭（男）“你说哥，是不是真有缘分这东西啊？”

余天凡（男）“…………或许，有吧……”

李佳铭（男）“嘿嘿，其实，也不是啦，就算没有前两次看到你，恩……我也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我还是觉得你很不一样……呵呵，我真笨，想那么久才想明白……

余天凡（男）“…………”

李佳铭（男）“哥，我告诉你个秘密。”

余天凡（男）“什么？”

李佳铭（男）“你一直喜欢的那块儿石头，是我送给你的。”

余天凡（男）“？！”我惊呆地望着他，“你的？”

李佳铭（男）“对啊，呵呵，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奶奶给我的，小时候她一直带着我……她说透明的黑色是最干净的颜色，比白色还要干净……”他笑笑，凝视着我，

李佳铭（男）“我觉得，你就是那个样子……哥，我真的觉得它很像你。”

余天凡（男）“…………”那是……他给我的……我垂下头，心口闷痛。

李佳铭（男）“其实没什么啦，弄丢就弄丢了么，不过就是块石头嘛，哈。”

余天凡（男）“没有，没丢，我……我把它放在我妈那儿了，等……等我们回去我拿给你看……”

李佳铭（男）“……是么……呵呵，那就好……”他笑起来，抬头看看屋子，

李佳铭（男）“你真是，我才几天不在家，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余天凡（男）“呵……”

李佳铭（男）“一会儿，一起收拾一下吧。”

余天凡（男）“好……”

我们平静地聊着，几乎都是他在说，我就是笑着听他难得的说这么多话。吃完饭我习惯地去洗碗，他靠在墙壁上抱着胳膊看我一个碗一个碗地洗着，最后他把洗好的放进橱柜里，摆的很整齐。

然后我们就一起打扫着小房子，房子真的很小，就连打扫都不需要多长时间，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盛满了我们那么多的回忆，我看着重新变得整齐干净的房间，摸着饱饱的肚子，想到他不寻常的温柔，我脑子里绷紧的一根神经好像快要崩溃了。

李佳铭（男） “哥，”他拉着我走到电脑前，开机，回头对我说，

李佳铭（男）“那个游戏我就是打不过去了，你打给我看好不好？”

余天凡（男）“……好。”

打开那个熟悉的界面，我把手放在鼠标上，我记得佳铭很喜欢唐雪见，我就努力打雪见的结局。最后的动画里看到景天找了一遍又一遍，问了一个又一个人，最后在竹林里看到雪见的一刻，我看到佳铭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抬头笑了笑，

李佳铭（男）“她在原地等了那么久，他当然能找到。

我看着屏幕说，“

余天凡（男）佳铭，不管你到哪儿，我都会去找你。”他身子颤了一下，我抬起他的下巴，笑了笑，

余天凡（男）“只是，你愿意在原地等我找到吗？”

李佳铭（男）“………………”安静的可怕。

余天凡（男）“呵呵，睡觉吧，玩儿到底了，没遗憾了吧？挺晚的了。”

李佳铭（男）“……好。今晚我能睡你房间吗？”

过了很久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

李佳铭（男）“哥，你唱歌给我听好吗？”

余天凡（男）“唱什么？”

李佳铭（男）“随便吧……”

无声地笑了笑，头顶的天花板还是那么彻底的黑色，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渐渐响起，像是一声早已知道结果的叹息。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

爱悠悠，恨悠悠

为何要到无法挽留

才又想起你的温柔

给我关怀，为我解忧

为我凭添许多愁

在深夜无尽等候

独自泪流，独自忍受

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

多想说声对不起你

你哭着说情缘已尽

难再续，难再续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

再多一点点问候

不要一切都带走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

再多一点点温柔

不要让我如此难受

你这样一个男人，

让我欢喜让我忧

让我甘心为了你

付出我所有

他静静地听着，等我唱完，一片沉寂的静默环绕着我们。

李佳铭（男）“哥，挨刀的时候，很疼吧……”

余天凡（男）“……还好吧。”

李佳铭（男）“呵呵，”他笑笑，抬眼看我，

李佳铭（男）“那么吓人的伤，也还是会好的……”

余天凡（男）“但是会留疤。”我平静的说。

李佳铭（男）“……呵，对，会有伤疤……”他轻声说，

李佳铭（男）“但至少，还是会愈合的……”

“…………”我们彼此沉默着，我感到我的胸口湿了，他这一夜，应该流尽了所有的眼泪了吧……我勉强笑了笑，

余天凡（男）“睡吧，睡一觉……什么都会好……”

李佳铭（男）“…………嗯。”

我看着旁边睡着的佳铭，模糊间想起那次见到他头顶盖着化学书睡得人事不知的模样。我轻轻笑了笑，佳铭……你在我身边，真是很久了啊，那时候……你才多大点啊，对了，十二岁是吧……一米五七，小矮子，呵呵……那时候我就想啊，这么一个矮个子，怎么有那么聪明的脑瓜子呢？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数学，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儿科，明明很高傲的人，有时候又会单纯的像个小孩子……哦，对了，你说过，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嘛……呵呵

我想我应该是笑着的吧，可是怎么嘴角这么咸呢，想好了不在他面前哭的，都想好绝对不会哭的……呵，他睡着了，就不算数了吧，对，那我哭一会儿没什么哈，就一会儿……

我忍着声音任那止不住的泪水流下来，说好了，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说好了，让你就等等我几年，说好了那么多，却原来只是让那些约定，成了伤害我们彼此的凶器罢了。

一夜无眠，手臂已经麻木了，可我不舍得放手，能多一会儿就多一会儿，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渐渐地，天亮了，冬天的天空亮的很早，我笑笑，天，你还真是吝啬，就连我想夜晚长一点多看他一会儿的愿望也不满足我，我都不奢求什么了，你还让黑夜这么短暂，你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点。

我感到一旁的人动了一下，我知道，是他要醒了，我闭上眼睛，果然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挪了下我的手臂，静静地躺在我身边很久，或许，也是在看着我？呵，佳铭，你还是舍不得我是吧……

然后他悄悄下床，我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不知道，我只是闭着眼睛等待，我不知道我醒了该怎么面对他，或者让他应该怎么面对我。时间过得很慢，慢得好像已经停滞了一样，或许是我的脑子、我的身体、我的心已经停止了，我听着每一个声响来证明他还没走，直到，那很轻却足以让我崩溃的关门声响起，仿佛带着回音在我耳边一遍遍地回荡，我慢慢睁开眼睛，怀里的空荡告诉我，他走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我起身，看到钢琴上的照片少了好几张，其他什么都没变，琴盖上放着一张纸，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